第226章 布尼亞琴科失蹤了

從指揮部裏出來,一直等在外面的格裏薩馬上將車開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我的面前。尤先科上尉打開車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下來,為我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借助門口的照明的汽燈,我看看位於廢墟中間空蕩蕩的街道,我好奇地問雷斯達耶夫:“少校同志,你的部隊呢?”

雷斯達耶夫回答說:“部隊在城市東南方的樹林裏。”隨即又有些為難地問:“指揮員同志,我的車已經回部隊的宿營地去了,我能坐您的車一起走嗎?”

我擺了擺頭,說:“上車吧。”然後徑直鉆進了車裏。他也跟著上了車,和我並肩坐在了後排。站在車下的尤先科幫我們關上車門後,也坐到了副駕駛位置,輕輕說了聲:“開車。”格裏薩一踩油門,車就沿著街道向城外開去。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沒有月亮,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我還是眼望著窗外,想著自己的心事。說實話,雖然今天被任命為第20集團軍的參謀長,但我心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想到布尼亞琴科的生死未蔔,和德軍連日來對太陽山城的進攻,就讓我感到頭痛。

剛才參加軍事會議時,光顧著聽林總向大家傳授各種軍事理論了,壓根就忘記了布尼亞琴科的這碼事。而現在一閑下來,馬上又想到了這件事。我心中盤算著如果真的找不到布尼亞琴科,該怎麽辦?雖說在殘酷的戰鬥中一名師長的犧牲,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就如同我的前任潘菲洛夫將軍一樣。但就算犧牲了,起碼能見到屍體,可這布尼亞琴科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向朱可夫交代,是實話實說還是隱瞞真相?

“師長同志,師長同志。”我隱約聽見尤先科在叫我,連忙應了一聲,才發現剛才自己想出神了,竟然忘記自己還在車上。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咳嗽了一聲,指著身邊的雷斯達耶夫對尤先科說:“上尉同志,這是衛戍司令部的雷斯達耶夫少校,曾經和我一起到敵後執行過艱巨的偵察任務,這次他是給我們帶來了預備隊。”

隨即又指著尤先科向雷斯達耶夫介紹說:“這位是尤先科上尉,他原來隸屬於人民內務委員會,現在是我師的警衛連長。”

聽完我的介紹,兩人同時伸手握了握,開始寒暄起來。

看著和尤先科談笑風生的雷斯達耶夫,我不禁想到了另外一個關鍵問題。由於我的升職速度太快,在短短兩個月時間裏,就從下士晉升到了少將。但這一切只是表面的風光,沒有任何的人脈基礎,當個師長還勉強湊合,如果要再擔任更高級別職務的話,我根本就找不到可用之人。眼前這個雷斯達耶夫和還在醫院裏養傷的盧金、薩波丘克,都和我一起到敵後去執行過偵察任務,是一起出死入生的好戰友,可以算是我的正宗嫡系。目前還有我親近的,有警衛營拉米斯中尉,和布科夫少校,這兩人也能發展成我未來的班底。我又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尤先科,心裏暗自嘆了口氣,雖然他最近很得我的信任,每天跑前跑後地負責我的安全,但他畢竟是來自內務部的軍官,只能有限度的信任。

預備隊駐紮的森林很快就到了,尤先科陪著雷斯達耶夫下車去召集部隊,車上就只剩下我和格裏薩。

格裏薩朝窗外望瞭望,然後回頭悄聲地告訴我:“師長同志,剛才我陪您去第16集團軍司令部時,我聽一個認識的司機說起件事。”

我知道司機們聚在一起是無話不說的,能從中聽到一些小道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便好奇地問了句:“什麽事?”

“我聽他說,原來方面軍司令部給我們師派了一支預備隊,有步兵、炮兵還有坦克兵,結果全部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扣下,移交給了別的部隊。同時他還下令讓列維亞金將軍率領的混成學員團,在下午四點撤出居民點向東撤退,如今三個居民點裏剩下的只有第133步兵師的少量守備部隊。”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差點想破口大罵羅科索夫斯基,但想到不能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失態,才離開第16集團軍,就不分場合地罵前任司令員,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不知道怎麽看我呢。於是及時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故作輕松地說:“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也有苦衷,他手下的兵力不足,面對敵人的猛烈攻勢有些力不從心,調幾支部隊去防禦要害地區也很正常。”

等到尤先科和雷斯達耶夫上車時,我的心情已經趨於平穩,居民點的兵力不足,待會兒回去後從城裏抽調兵力過去就行了。

一支由四十多輛帶篷卡車組成的車隊緊跟在我的吉普車的後面,浩浩蕩蕩地向太陽山城駛去。

離城市還有一兩公裏時,我們被城外防禦陣地上執勤的哨兵發現了,他立即發出了警報,部隊迅速地進入了戰鬥狀態。而一無所知的我們還傻乎乎地向前行駛著,如果不是正好在那裏巡視的奇斯佳科夫發現情況不對,派人出來聯絡,沒準就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