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且戰且退(七)

德軍新一輪的進攻,在傍晚時分展開。為了攻下我團陣地,敵人動用了大規模的炮群,炮彈像雨點一般落在了防線上,我軍陣地霎那間陷入一片火海。

由於兩道防線都被硝煙所籠罩,前沿陣地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我皺著眉頭吩咐盧金:“大尉同志,用電話和一營、二營聯系一下,看陣地上的情況怎麽樣?”

盧金拿起電話喊了幾聲後,擡起頭來告訴說:“團長同志,前沿聯系不上,可能是電話線被炸斷了。”

我沖著他一瞪眼睛,語氣嚴厲地說:“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馬上派人去搶修啊,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和前沿的聯絡。”

盧金答應著跑到觀察所的門口,朝外面喊了兩聲,很快就有名少尉跑過來向他敬禮,問道:“您好,大尉同志,請問有什麽指示嗎?”

因為炮聲太響,盧金不得不大聲地喊著說:“少尉同志,觀察所通往前沿陣地的電話線可能被炮彈炸斷了。你馬上派人去檢查線路,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和前沿的通訊。去吧。”

等那名少尉離開後,盧金來到我的身邊,說道:“團長同志,我已經給通訊排的排長下過命令,讓他馬上派人去檢修線路,盡快恢復和前沿陣地的通訊。”

兩分鐘後,一名通訊兵跑進觀察所向盧金報告說:“大尉同志,少尉讓我來向你報告,說電話線已經修好,可以和前沿的指揮員通話了。”

盧金撥通了電話後,大聲地喊道:“一營長嗎?我是盧金大尉,報告你們營的情況?”

一營長聲嘶力竭地喊道:“報告大尉同志,情況很不好。敵人的炮火太猛,炸塌了幾個隱蔽部,雖然暫時無法統計,但我估計傷亡還是很大。”

“告訴戰士們,要注意隱蔽,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喂!喂!”盧金剛說了兩句,話筒裏又沒有了聲響,我連聲地喊道:“喂,一營長,一營長,能聽見我說話嗎?”

見到這種情況,我不禁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怎麽回事,電話線又被炸斷了嗎?”盧金連忙放下電話,再次沖到觀察所的門口,沖著外面喊:“來人啊,快點去檢查一下線路,看電話線是不是又被炸斷了。”

就在這時,一枚敵人的炮彈落在觀察所附近爆炸,氣浪震得屋頂的塵土就如同下雨般灑下來,以至於我不得不閉上眼睛,免得被塵土迷了眼睛。沒等我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在喊:“大尉同志,您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我連忙擺了擺頭,把臉上的塵土抖落了不少,然後努力地睜開眼睛向門口看去,正好看見一名戰士把盧金從地上攙扶起來。我走過去,看到盧金的臉上在流血,連忙關切地問:“大尉同志,你負傷了?”我和戰士攙扶著他來到角落裏坐下,接著沖戰士喊:“戰士同志,去把衛生員喊來。”

等戰士裏離開後,我再度關心地問:“盧金,你不要緊吧?”

盧金擺了擺手,吃力地說:“團長同志,我沒事,就是頭上被彈片擦了一下,死不了。通訊排的戰士已經檢修線路去了,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復和前沿的通訊。”

門口傳來喊報告的聲音,我擡頭一看,原來是一名男衛生員,連忙擡手招呼他:“到這裏來,戰士同志。大尉負傷了,趕緊給他包紮一下。”

衛生員來到盧金的面前蹲下,打開醫藥箱,從裏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卷繃帶。他用酒精清洗傷口時,盧金疼得咬著牙哼了一聲,嚇得我緊張地提醒衛生員:“輕點,別把大尉同志弄痛了。”

正在清理傷口的衛生員聽我這麽說,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盧金看到他一副緊張的樣子,安慰他說:“衛生員同志,別擔心,我挺得住,你繼續吧。”

衛生員清洗完傷口,又塗上碘酒後,才用繃帶把盧金的額頭包紮起來。作為這一切,他才站起來向我報告說:“團長同志,大尉的頭部只是被彈片擦傷,經過處理已經沒事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沖他一揮手,說:“謝謝你,戰士同志。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當和前沿的電話再次接通後,我問一營長:“一營長,敵人有什麽動靜嗎?”

一營長大聲地回答說:“報告團長同志,據觀察哨的報告,敵人一直用炮火轟擊我們的陣地,而陣地前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繼續觀察,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剛放下電話,比留科夫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他急吼吼地問道:“奧夏寧娜中校,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很不好,師長同志。”我哭喪著臉回答說:“敵人正在向我團陣地進行不間斷的炮擊,雖然暫時無法統計傷亡數據,但我估計敵人的炮擊給我們造成的傷亡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