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堅守(中)

“已經是排長了?”阿迪爾中士的話讓我不禁一愣,心中暗說謝傑裏科夫這個團長的動作倒是挺麻利的嘛。我還打算等今天的戰鬥結束後,再將阿迪爾晉升為排長,沒想到你已經提前把這件事辦好了。我眉毛往上一揚,試探地問道:“中士同志,是謝傑裏科夫中校對你的任命嗎?”

阿迪爾搖搖頭,一臉迷茫地說道:“不是團長,他要操心的事情那麽多,哪有時間來過問我擔任排長這樣的小事啊。”見我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連忙解釋說:“我們的排長在剛剛的戰鬥中犧牲了,所以連長臨時任命我為代理排長。”他說到這裏,扭頭朝身後被炸塌了的一棟樓房望去,語氣黯然地說道:“排長和犧牲的戰友的遺體,就停在那棟樓房裏。”

“你們排的傷亡情況如何?”既然他說起了排長犧牲的事情,我便順著他的話問道:“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報告軍長同志。”阿迪爾按照條例向我報告說:“全部原有56人,經過激烈的戰鬥,犧牲了11人,負傷25人,重傷員已全部後送,目前陣地上還有戰鬥力的人有37人。”

我剛聽完阿迪爾的報告,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幾個人正沿著戰壕朝我們這邊走過來,帶頭的是一名中尉,身後還跟著兩名挎著沖鋒槍的戰士。我猜測來的可能是這段陣地上的最高指揮員,他可能是得到自己部下的報告,所以親自過來瞧瞧。

阿迪爾看我不說話,而目光卻轉向了一邊,也連忙朝那邊望了過去,看清楚來人後,他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是我們的連長安東內奇中尉。”

他剛說完,中尉便來到了我的面前。由於怕敬禮暴露目標,他挺直身體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謝列勃良內營六連連長中尉安東內奇向您報告,我們連正在堅守第聶伯河邊的陣地,請您指示!”

我沖中尉笑了笑,隨即和氣地問道:“中尉同志,你們連有多少人啊,經過了上午的戰鬥,現在還剩下多少人,能守住陣地嗎?”

聽到我的問題,安東內奇中尉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全連共有224人,在戰鬥中犧牲了41人,負傷65人,除了後送的重傷員外,陣地上還有150人。目前我們正防禦著從南面開始到浮橋為止的地段,防禦正面為一公裏。”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我們營是以營長謝列勃良內少校的名字命名的,對於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譽,我們全營每一名指戰員都格外珍惜。只要我們連還有一名戰士活著,德國人就別想從我們的陣地上沖過去的。”

“很好,中尉同志,你說得很好。你是好樣的!”我在稱贊完安東內奇後,又轉身望向在戰壕裏站成一排的戰士們,大聲地說道:“同志們,你們個個都是好樣的。”在我的稱贊聲中,每個戰士都將自己的下巴高高地揚起,似乎為我給予他們的表揚而感到驕傲。

離開前沿陣地,我帶著尤先科來到了幾個街區外的一團指揮所。見到我的來到,謝傑裏科夫大吃一驚,隨即驚慌地問道:“軍長同志,你怎麽到我這裏來了?這裏太危險,您還是回軍指揮部去吧?”

我擺了擺手,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擡頭問他:“謝傑裏科夫中校,說說你這裏的情況吧。”

謝傑裏科夫皺著眉頭說道:“軍長同志,雖然德軍在迫擊炮和機槍的掩護下,向我們河邊的守軍陣地發起了幾次沖鋒。但從他們的進攻力度來看,似乎奪取我軍河邊陣地的意圖並不堅決,他們的進攻更像是牽制我軍兵力的佯攻。”

“佯攻?”謝傑裏科夫的這種說法,讓感到了意外,我驚詫地問道:“中校同志,你為什麽會說敵人的進攻,僅僅是佯攻呢?”

“是這樣的,軍長同志。”謝傑裏科夫將一張地圖推到了我的面前,指著上面向我解說道:“德軍在對我們團和四團的河邊陣地進行炮擊後,就發起了幾波進攻。如果他們趁我軍的注意力被從冰面上沖過來的步兵所吸引的時候,抓起時間搶修浮橋,那麽他們的坦克很快就可以從橋上沖過來。可是德軍並沒有采用這種簡單有限的進攻方式,卻用拼消耗的步兵進攻方式。以曼斯坦因的指揮水平,他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嗎?我認為他這麽做,一定是在醞釀著一個大陰謀。”

謝傑裏科夫的話讓我也糊塗起來了,如果說曼斯坦因主動撤出紮波羅什,是為了引我們入甕,那麽他當初炸浮橋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就算浮橋還在,難道以我們的實力,能沖過橋去嗎?而現在他沒等“骷髏師”和“帝國師”到達紮波羅什的城下,就匆匆忙忙地命令部隊從第聶伯河對岸發起了進攻,甚至還采用了最愚蠢的步兵進攻方式,難道他不怕他手下的精銳部隊,都在進攻中消耗殆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