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亂打一氣(中)

我明白基裏洛夫的顧慮,他是擔心如果他和我一起撤到了河對岸,會給深深信任我們的指戰員帶來不好的負面影響,嚴重地影響到城內守軍的士氣。

出於這種考慮,我也沒再勸說基裏洛夫,只好嘆了口氣,向他伸出手去,念念不舍地說道:“政委同志,我先到河對岸去建立新的指揮部,等您和參謀長過去。你們兩人千萬要注意自身的安全,等我們在西岸的防禦陣地一穩固,你們就盡快地率部隊撤過河來。”

基裏洛夫聽了我的話,連連點頭,並關切地對我說:“奧夏寧娜同志,河對岸的情況也比我們這裏好不了多少,您也要多注意安全啊。”

維特科夫在和我握手告別時,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軍長同志,請保重!”

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我的鼻子一陣陣發酸,為了防止自己當眾落淚,我沒敢說話,只是緊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松開維特科夫的雙手後,我沖站在旁邊的普加喬夫少校擺了一下頭,示意他跟我一起走。

由於我們臨時指揮部的成員在渡過第聶伯河時,西岸的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於是我就下令將臨時指揮部設在第聶伯河中間的霍爾蒂恰島。這個島上原來是德軍屯兵的地方,那些渡河作戰的官兵,大多數都曾經在這裏駐紮過。

從班台萊耶夫報上來的戰報裏,我了解到這裏原來駐紮著德軍兩個連,但在炮擊哈馬城的時候,已悄悄渡過第聶伯河的二團,給了德軍雷霆一擊,將還在睡眠中的德軍打得暈頭轉向,除了幾十個反應快的士兵衣衫不整地逃脫外,剩下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我軍俘虜了。

我們指揮部所在的房間,大概以前是德軍的營指揮所。由於敵人逃跑得倉促,連墻上的地圖都沒來得及取走。我趁普加喬夫帶人布置指揮部的時候,獨自一人站在地圖前,根據地圖上所標準紅藍箭頭,來了解敵人的兵力分布情況。

但我得出德軍在西岸並沒有多少兵力的結論時,指揮部已布置妥當。普加喬夫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我們在這裏繳獲了一些德軍的文件,上面的內容,好像涉及到敵人兵力調動和布防等方面的情報。”

我從他的手裏接過文件,隨便翻看了一下,發現寫的都是我根本不懂的德文,便又將文件遞還給他,並吩咐說:“少校同志,請把這些文件交給格瑞特卡少尉,讓他為我們翻譯一下,看到敵人在附近的兵力部署是怎麽樣的?”

等普加喬夫拿著文件離去後,我又繼續盯著墻上的地圖研究起來。雖然我們占領了德軍的營級指揮所,還繳獲了他們的作戰地圖,以及一些文件,但我卻不奢望能從中了解到太多有用的情報,畢竟營級軍官的級別太低,上級只需要他們去執行自己的兵力,下一步戰役將如何開展,他們是根本無法知曉的。

我走到了報務員的身邊,吩咐他說:“報務員同志,給我聯系阿赫羅梅耶夫少校,我要問問他那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報務員的業務嫻熟,只用了分把鐘,就聯系上了阿赫羅梅耶夫。聽到少校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時,我沒有過多的廢話,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少校,你那裏的情況如何?”

“報告軍長同志。”阿赫羅梅耶夫的聲音情緒激動地匯報說:“由於佩爾斯堅少校的坦克營及時地趕到,我們已掌握了戰場的主動。那些原本難以攻克的建築物,只要我們的坦克沖著那些還噴射著火舌的窗口開上一炮,敵人的抵抗就立即停止了。”

“坦克在向城裏突擊時,你有沒有派部隊及時跟進啊?”我深怕他會待在工事裏看著坦克沖進城裏,還杞人憂天地提醒他說:“沒有步兵掩護的坦克,在城市的街道上,會成為德軍反坦克手的靶子。”

“請軍長同志放心,坦克營是分成三個小分隊向城裏突擊的,我在每個分隊的後面,都派出了一個連的步兵尾隨。另外,坦克營的二十來輛裝甲車也緊緊地跟在坦克的後面,向城裏挺進。目前我們的部隊已占領了哈馬城的四分之三區域,剩下的部分,我們有把握在二十分鐘內解決戰鬥。”

“杜布羅夫斯基大尉的一營怎麽樣了?”聽說哈馬城已快被我們占領,我忽然又想到剛剛被德軍分割開的一營,於是特意追問了一句:“你派人和他們聯系上了嗎?”

“早就聯系上了,軍長同志。”阿赫羅梅耶夫恭恭敬敬地向我報告說:“德軍向一營固守的區域發起了五次沖鋒,甚至還有一次沖進了二連防區,連長羅森貝格上尉親自率領一個排的指戰員實施反擊,甚至還和敵人展開了白刃戰。”

“白刃戰?!”說實話,在防禦戰裏,我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這個詞,因為這意味著無論是我們還是敵人,都將在戰鬥中付出慘痛的代價。“二連的傷亡怎麽樣,還剩下多少指戰員能繼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