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美國飛行員(下)

尤馬舍夫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低頭看了一樣赫魯廖夫,見他微微頷首,立即又大聲地對軍官說:“那還用說嗎,立即把美國飛行員請進來吧。”眼看軍官轉身要走了,他又在後面嚷嚷了一嗓子,“對了,翻譯來了嗎?”

軍官停住腳步,笑著回答說:“這是當然,翻譯和美國飛行員都在門外等著呢。”

“那你還站著這裏做什麽?”尤馬舍夫笑著沖軍官揮揮手,催促道:“快點去把我們的美國客人請進來。”

“是!”軍官笑著答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當穿著咖啡色短毛夾克,戴著船型帽的美軍飛行員出現在門口時,赫魯廖夫立即站起身,率先朝飛行員走去。我在起身時,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連忙端起大大地喝了一口,沒想到入口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苦,接著的感覺就是非常苦,怪不得剛才那些指揮員喝茶時,都把面前小碟子裏的方糖放進了杯子,原來是因為海軍的茶比我們平時喝的茶苦得多。

我放下杯子,一臉苦相地跟在赫魯廖夫和尤馬舍夫兩人後面,朝門口的美國飛行員走去。還隔著老遠,赫魯廖夫就張開了雙臂,熱情地招呼說:“歡迎你,我們的美國朋友!”

站在飛行員身後的那名軍官及時地將這句話翻譯給他聽,並向他介紹了赫魯廖夫的身份。飛行員聽完,朝赫魯廖夫肩膀上的大將領章擡手敬了一個美國式軍禮後,也張開雙臂和赫魯廖夫緊緊地擁抱。

而尤馬舍夫則繞過兩人,走到門口,對外面的某個人低聲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又重新走了回來,站在赫魯廖夫的旁邊,微笑著看他和美軍飛行員的熱情擁抱。

等飛行員和赫魯廖夫分開後,翻譯官又向他介紹了尤馬舍夫的身份。於是他也向尤馬舍夫敬禮和他擁抱,顯得格外親熱。等分開後,尤馬舍夫得意洋洋地對飛行員說:“我的朋友,為了表彰您在今天的空戰中所表現出來的英勇和頑強,我們決定授予您一枚勇敢獎章。”

飛行員聽後,笑著地對他點點頭,禮貌地說:“謝謝,謝謝您,長官!”

他走到了我的身邊時,翻譯官剛想向他介紹我,誰知他卻擡手打斷了翻譯官後面的話,擡手向我敬了一個禮後,用生硬的俄語說:“您好,奧夏寧娜將軍,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您!”

雖然飛行員的俄語聽起來很別扭,但我卻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而是奇怪他為什麽能叫出我的名字和軍銜,我在阿拉斯加機場的時候,應該沒有和他打過照面才對啊。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美國飛行員又開了口:“長官,您也許很奇怪,為什麽我們素未謀面,但我一見到您,就能準確地叫出您的名字和軍銜嗎?”

這幾句話比較長,是由翻譯官翻譯給我聽,我聽完後點了點頭,眼睛望著面前高大英俊的美國帥哥,想聽聽他是怎麽答復我的。

飛行員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次他沒有通過翻譯官,而是直接用蹩腳的俄語對我說:“長官,我叫華倫,華倫·亨利!”

聽到亨利這個姓氏時,我的腦子裏猛地冒出一個熟悉的名字:維克多·亨利。想到這裏,我試探地問:“華倫,不知道你和維克多·亨利上校是什麽關系?”

“父親。”華倫淡淡地回答說。“我的父親。”

“原來是這樣啊!”聽說面前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美國飛行員,居然是自己認識美國海軍軍官亨利上校的兒子,我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握住他的手關懷地問道:“你和亨利上校很久沒見面了吧?”

“是的,長官,有差不多半年時間沒見面了。”

“少尉,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們。”赫魯廖夫聽說這個飛行員是亨利上校的兒子,也急忙來到了我們的身邊,對華倫說道:“也許我可以讓還留在華盛頓的同志想想辦法,讓你獲得探親的假期,可以回家見見你的父親。”

華倫聽後並沒有表現出歡天喜地的樣子,而是語氣平穩地說:“謝謝您,長官!不用,完全不用麻煩。在成千上萬的官兵都沒有這樣機會的時候,我認為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假期。沒準我的父親見到我後,不但不會高興,相反還會因為我這種自私的態度而感到失望。”

“你父親是好樣的,對你的教育不錯。”赫魯廖夫笑著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想起亨利曾經說過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在潛艇部隊,一個在大黃蜂號上當艦載機飛行員,便忍不住好奇地問:“華倫少尉,我聽你的父親說,你是在大黃蜂號航母上當艦載機飛行員,怎麽又跑到阿拉斯加的空軍基地去了?”

“奧夏寧娜同志,我想我可以向你解釋這件事情。”沒等華倫回答,尤馬舍夫插話說:“大黃蜂號早在去年10月的聖克魯茲海戰中,不幸被倭國的魚雷擊中,已沉沒在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