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8章 西岸的孤軍

德軍發現了我軍渡河的意圖,對維斯瓦河的炮擊變得更加密集。不光華沙城裏的火炮在炮擊,甚至北面的莫德林要塞也在不停地炮擊。參與炮擊的火炮,從要塞炮到普通的迫擊炮都有。

一時之間,寬闊的維斯瓦河成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無數的船只在德軍的炮擊中沉沒了,或者被炸得四分五裂。數以百計的指戰員和許多寶貴的武器裝備,都沉入了冰涼的維斯瓦河的河底。

接到報告的古謝夫急紅了眼,用手指著自己的參謀長吩咐道:“參謀長,立即再組織新的渡河器材,無論如何,要在今天將更多的部隊渡到對岸去。”

“將軍同志。”我擡手制止了古謝夫的沖動行為,對他說道:“命令部隊暫停渡河,不能讓戰士們白白去犧牲了。”

“可是副司令員同志,對岸的兵力太少,又缺乏重武器。”古謝夫聽我這麽說,有些不甘心地辯解道:“要是我們不盡快去增援他們的話,我擔心他們很快就會被德國人趕下河。”

“我們不是見死不救,而是現在的不合適。”為了防止古謝夫因為一時沖動,繼續讓部隊去做無謂的犧牲,我耐心地對他說道:“敵人的炮火太密集,已經將維斯瓦河面封鎖了,要在這種情況下渡河,我們的部隊勢必會付出巨大的傷亡。還是等敵人的炮火變得稀疏以後,再嘗試強渡吧。”

說服了古謝夫,我盯著地圖上的兩個紅色箭頭發呆,這是阿斯卡列波夫和加利茨基兩支部隊所在的位置。前者前出到居裏夫人故居,而後者還堅守在瓦津基宮,兩者之間相距七八公裏,很難做到相互呼應。

我指著地圖對古謝夫說:“將軍同志,你看看,我軍在西岸建立的兩個登陸場,不光面積小,而且相距過遠,彼此無法互相呼應。”

古謝夫湊到地圖前看了片刻,也點著頭說:“沒錯,他們相距太遠,任何一方在遭到德軍進攻時,另外一方都無法及時地提供支援。”他扭頭望著我問,“副司令員同志,有什麽辦法將這兩個登陸場連在一起嗎?”

“還有一種辦法。”我用手指著昨晚波蘭第三師集結的地方,對古謝夫說道:“另外再派一支部隊,從聯盟廣場出發,向西直接渡過維斯瓦河,在華沙大學這裏登陸,建立登陸場。向北,可以與阿斯卡列波夫將軍的部隊匯合;向南,可以和瓦津基宮的加利茨基互相呼應。”

本來我以為自己的這個構想,就算不是十全十美,至少可行性也是蠻高的。誰知剛說出來,就遭到了參謀長的反對,對方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副司令員同志,我覺得讓我軍在華沙大學附近登陸,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為什麽?”我一臉懵逼地盯著參謀長,驚詫地問道。

參謀長苦笑著對我說:“副司令員同志,您有所不知,從德軍占領華沙開始,華沙大學就變成了一個軍營。雖然我不知道裏面究竟駐紮有多少部隊,但我們要想在這裏登陸,勢必會付出巨大的犧牲。”

我等參謀長說完,便謙虛地問道:“參謀長,那你覺得什麽地方適合我們的部隊登陸呢?”

“副司令員同志,您請看這裏。”參謀長的手指在地圖上,稍稍向上移了一點:“假如我們要建立新的登陸場,我建議選在王宮附近。而且這裏原來有一座橫跨維斯瓦河的橋梁,被德國人攔腰炸成了兩段。我去現場看過,被炸斷的橋面就斜搭在水面,兩邊相距不過百米,就算沒有船只,我們的戰士也能從東岸上橋,從斜坡下到水裏,然後遊到對面,再從對面的斜坡上岸。”

參謀長的意見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讓我有點心動。我扭頭望著古謝夫問:“將軍同志,您怎麽看?”

“我覺得參謀長的意見不錯,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從斷橋這裏渡河。”古謝夫盯著地圖說道:“畢竟這是最短的渡河路線,而且德國人也不見得會注意到這個位置,我建議等天黑以後,派一支部隊試試。”

見兩人都傾向於這種渡河方式,我便幫著兩人完善細節:“我們可以在兩邊的斜坡牽上繩索,這樣一來,船上的戰士就算不用槳,也能拉著繩索過河了。”

但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我們剛剛制定出通過斷橋過河的方案,立即就接到來自華沙城內的報告,部署在維斯瓦河東岸的觀察哨,發現德軍在沿河的維斯瓦大街有調動的跡象,而且還在四座斷橋的對面,構築新的防禦工事。

聽到這個報告,我不禁嘆了口氣,對兩人說道:“看來德國人還是比我們快了一步,這個渡河計劃只能放棄了。”

古謝夫也無奈地說:“好吧,我們還是等德軍的炮擊停止後,再冒險實施強渡,將對岸需要武器彈藥和兵員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