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一波三折

朱可夫通知我,讓我等待來自莫斯科的最後消息,而代表德軍來談判的克萊勃斯將軍,在得到我們確切的答復之前,也不能隨便離開指揮部。

在這個漫長而尷尬的夜晚裏,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們和克萊勃斯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他望著崔可夫問:“崔可夫將軍,在斯大林格勒戰役時,你好像是一位軍長吧?”

“不。”見對方搞錯了自己的職務,崔可夫的臉上露出了一些不悅的神情:“我那個時候已經是集團軍司令員了。是我指揮的第62集團軍,擋住了保盧斯第6集團軍的瘋狂進攻。”

克萊勃斯聽後,點了點頭,說道:“這點我知道,我看了關於斯大林格勒戰役的戰報,以及曼斯坦因元帥給元首的報告。我們的部隊已經在好幾個地方抵達了伏爾加河邊,但就是無法將你們徹底消滅或者趕過河去。”

他的話說完後,屋子裏是長時間的沉默。

為了打破沉默,我起身給克萊勃斯倒了一杯茶。他向我表示感謝後,開口說道:“奧夏寧娜將軍,我第一次聽說你,也是在斯大林格勒戰役時期。你指揮的一個師堅守在伏爾加河邊的馬馬耶夫崗,將這個制高點變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閘門,使我們的部隊無法前進一步。我有時在想,假如我們當初奪取了這個高地,也許斯大林格勒戰役的結局會被改寫。”

雖然從克萊勃斯的嘴裏聽到自己曾引以為傲的戰績時,心裏有點沾沾自喜,但聽到他後面的假設,我便板著臉說道:“克萊勃斯將軍,就算你們的軍隊占領了馬馬耶夫崗,我們的部隊也會將它奪回來的。我們的每一名戰士都明白堅守這座以最高統帥本人名字命名的城市,意味著什麽,因此他們就算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會守住這座城市的。”

克萊勃斯等我說完後,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奧夏寧娜將軍,也許你是對的。你就是在斯大林格勒一戰中成名的,以至於我們很多將領聽到你的名字都是頭疼不已,沒有人願意做你的對手。遠的不說,在波茲南淪陷前,我們的不少士兵就是因為你的喊話而停止了抵抗,放下武器向你們投降。”

能得到敵人的誇獎,這可能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肯定。我正準備向克萊勃斯道謝時,卻聽到擺在桌上的高頻電話響了起來,猜到可能是朱可夫打來的電話,連忙起身走過去拿起話筒。

朱可夫在電話裏急匆匆地說:“麗達,那個到你們那裏談判的將軍,身上是不是帶著幾份文件啊?”

“是的,元帥同志。”我朝坐在桌邊發呆的克萊勃斯看了一眼,肯定地說:“除了一份戈培爾親自簽署的談判授權書,另外還有兩個文件:一個是與我國最高統帥部進行談判的授權書,是鮑爾曼於1945年3月8號簽署的;另一個是希特勒的遺囑,附有新的德意志政府和德國武裝力量最高統師部的成員名單,這個文件是由希特勒和見證人簽署,所注日期是:1945年3月7號16時正。”

朱可夫聽完後,立即吩咐我:“麗達,立即派人將這三份文件送到我的司令部來。”

我放下電話後,對崔可夫說:“崔可夫將軍,元帥命令我們立即將克萊勃斯將軍所帶來的三份文件,送到了他的方面軍司令部。”隨後我又轉頭望著克萊勃斯問,“將軍閣下,你不會反對吧?”

“奧夏寧娜將軍。”克萊勃斯聽我這麽問,立即客氣地說:“這三份文件,你可以隨便處置。”

剛派人把文件送走,波紮爾斯基就從外面走進來,他來到崔可夫的身邊,俯下身子湊近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崔可夫點了點頭,隨後對我說:“麗達,除了緊急的事情,你跟我到外面來一趟。”

我們讓波紮爾斯基留下陪克萊勃斯後,便一起走到了外面的房間。我好奇地問崔可夫:“崔可夫將軍,出了什麽事情?”

“近衛第28軍軍長雷若夫將軍打來的電話。”崔可夫可能是擔心裏屋的克萊勃斯聽到,所以有意壓低了聲音:“說駐紮在蒂爾花園區的德軍殘余部隊,準備向我們投降,讓我派代表去談判。結果我們的代表打著白旗剛到達指定的位置,卻遭到了機槍的掃射,負責去聯絡的別爾謝涅夫少校負了重傷。”

說著話,崔可夫走到了放在電話的桌前,拿起話筒說道:“雷若夫嗎?我是崔可夫,你向我報告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令員同志。”雷若夫在電話另一頭大聲地說:“我們的代表在和德軍兩名代表接頭時,遭到了法西斯分子的機槍掃射,少校負了重傷,對方的代表是一死一傷。”

雷若夫的報告讓我感到有些納悶,我原以為敵人騙我們說要投降,然後用機槍掃射我軍談判代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圈套,但此刻聽起來似乎另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