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矚目大西南(第2/14頁)

 

在蔣介石的支持和資助下,三年多時間裏,王家烈新增加了幾個團,部隊裝備也為之一新。1932年春在蔣介石慫恿下,王家烈率其精銳特務團和一、二、四團由洪江直趨貴陽,迫使貴州軍閥毛光翔將大權交了出來。國民黨中央立即任命王為二十五軍軍長兼貴州省主席。

 

當了省主席的王家烈,就漸漸忘記手中的權力是誰給的了。

 

為求自保,他一面將貴州土產鴉片煙運出,通過兩廣換回武器補充實力,一面同陳濟棠、李宗仁訂立三省同盟,暗中反蔣。這一密約被陳濟棠部屬余漢謀出賣給蔣了,從此蔣視王為眼中釘,開始制造機會,攝取貴州。

 

1934年10月,王家烈接到蔣介石由牯嶺發來的電報,說紅軍主力已離開瑞金西進,其先頭已到大庾縣附近,有沿蕭克部隊路線進入貴州模樣,命王率部擇要地堵截。王家烈當時只掌握何知重、柏輝章2個師計15個團的兵力,聽說紅軍有四五萬之眾,自覺力量單薄,難與紅軍抗衡。同時他也知道,密約之事蔣已獲知,此番很可能要乘機派兵入黔,吃掉自己。

 

他開始作兩手準備,一面執行蔣令,一面暗與兩廣李宗仁、陳濟棠聯系,求其援助。他還對部隊作了相應部署,一旦形勢不利,便向廣西李宗仁部靠攏。

 

當時王家烈的作戰兼自保計劃是:烏江以北防務交由侯之擔負責;烏江以南的防務由王本人和猶國才負責;王本人擔任貴州東南路的指揮作戰,以便萬不得已時,向廣西靠攏。與兩廣的聯系也有了回音:廣西李宗仁、白崇禧答應派第七軍軍長廖磊率兩個師開進貴州都勻、榕江,以為策應;廣東陳濟棠答應派其第二軍軍長張達率軍推進至廣西桂平,必要時進至柳州策應。再遠,兩廣就難辦到了。

 

這些交易,蔣介石不知。

 

但蔣圖黔的決心之大,王家烈也不知。

 

蔣與劉湘的關系也不淺。

 

劉湘在關鍵時刻幫過蔣介石的大忙。

 

他與蔣並無歷史淵源。1927年3月23日,一個叫戴弁的黃埔學生帶來兩封電報。一是武漢中央黨政聯席會議的決議,免去蔣介石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職務;一是蔣介石等人以南昌國民黨中央常務會名義的通電,解散武漢黨政聯席會議。

 

事先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這麽面對面叫人選擇何去何從。

 

劉湘看過兩個電報,當眾高舉起南昌那份通電,大聲說:“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服從總司令的命令。”

 

蔣總司令立即給他國民革命軍第五路軍總指揮,並特讓黃郛托日本軍艦“比良”號運去一部短波無線電台。當時這種無線電台全國只有三部,一部在南京蔣介石總司令部;一部在上海龍華白崇禧司令部;一部在重慶劉湘司令部。

 

蔣對劉湘的重視也可見一斑。

 

蔣介石也在關鍵時刻幫過劉湘的大忙。

 

1932年劉湘與劉文輝爭奪四川,當時劉文輝為四川省主席,要打倒他,非有蔣介石支持不可。

 

蔣介石無保留地支持劉湘。

 

西南軍閥中與蔣介石關系最淺的,便是龍雲。蔣介石認為最不好琢磨的,也是龍雲。蔣介石幫助王家烈掌握了貴州,幫助劉湘統一了四川,唯對龍雲沒有幫上什麽忙。

 

因而龍雲也最難控制。

 

龍雲的經歷,頗富當今的影視傳奇色彩。他是彝族人,彝名納吉鳥梯,本出身奴隸主貴族,父病逝後家境衰落,他流浪於川西滇北金沙江兩岸,拜江湖術士為師,學了一手好拳法。辛亥革命後入雲南講武堂第四期騎兵科學習。1914年秋,昆明來了一個法國大力士,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在雲南陸軍講武堂擺擂台三天。頭兩天的確無人打得過他,第三天龍雲穿一雙草鞋上台,硬是用“和尚撞鐘”之法用雙拳和頭部將大力士撞翻,隨即一撲將其壓住。

 

法國拳師認輸離開昆明,龍雲也由此引起雲南軍閥唐繼堯的注意,被任命為唐都督的中尉侍從副官,從此開始發跡生涯。

 

從1915年底任唐部副官,到1927年以昆明鎮守使身份發動推翻唐繼堯的“二六”政變,龍雲慘淡經營了12年時間。靠唐繼堯發跡再到扳倒唐繼堯,他走的也是軍閥前輩走過的老道路。不同的是龍雲的路似乎分外艱難,剛剛掌握雲南大權就挨了一顆炸彈,一只眼睛被碎玻璃紮傷,鮮血淋漓,成為終身殘疾。

 

1928年1月,蔣介石發布龍雲為雲南省政府主席兼第十三路軍總指揮。龍雲仔細審看委任狀時,眼前一定是帶著模糊的血色的。

 

無論如何,西南軍閥的三個關鍵人物,都是由蔣介石任命的。他們都對蔣介石有所依賴,有所畏懼,也有所防範。

 

從部隊戰鬥力看,劉湘的川軍擁兵百團以上,兵力、戰鬥力最強,內部派系也最復雜。龍雲的滇軍兵力最少,沒有軍師編制,全部兵力僅6個旅加1個警衛團共13個團,比黔軍還少一半,但兵員卻最精,內部最統一,掌握控制也最嚴。黔軍成軍最晚,在西南諸軍中,黔軍雖然兵員尚足,兵力居中,但戰鬥力最弱,在歷次軍閥戰爭中很少得勝。不是敗於滇軍,就是敗於川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