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暗鬥(第2/2頁)

這時高寵高聲說道:“吾有一事相詢,不知爾等先前想要向節度求一個名義,那所求官職是為何職,告身上寫誰的姓名?”聽了這話,眾頭領都齊齊看著呂方,都不做聲,神情皆緊張得很。呂方心中一動,低頭思索,暗道這高書記果然利害,軟刀子殺人不見血,一句話就讓某這邊幾個人的心思都撥弄活泛了,王佛兒、李舍兒,徐大眼倒也罷了,那王俞和某同為執政官,還是王家長房嫡子,那王家在莊中和呂家勢力相匹,雖然對外是同心協力,但那王俞對這官職也有心思,不過這次引兵截道,擬定方略都是某的主意,不好說出口罷了。但某鋒芒太盛,若坐了這官位,不但這高書記,李舍兒,徐大眼之流對某提防猜忌之心更盛,就算那王俞氣度雖然寬廣,明知某坐這個位子對莊子更有利,但心裏未免沒有一個疙瘩。他都如此,莊子裏的外人只看到兩人同時領兵,好處全讓某占去了,恐怕說的就更難聽了,某一個贅婿,根基不深,一旦有變,必受大禍。

想到這裏,外人看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呂方擡頭說道說:“吾等本為赤子,那官位乃朝廷名器,豈敢索求,只不過這淮上地界,亂兵過後,強豪頗多,如無顯爵無以威眾,只恐壞了節度的大事,這濠州刺史身為淮南道屬官,卻首鼠兩端,端的可恨,定須以大賢任之,只請與吾等一個徐城鎮將的名義,方能以之招募豪傑,待到節度討平濠、壽兩州,政治清明,吾等自然棄官還鄉,躬耕田畝,”說到這裏,呂方後退半步挽起王俞的胳膊,延攬至高寵面前,大聲說道:“至於告身上所書何人名字,在下同僚王俞王退之,大才勝某十倍,更得眾心,如任之為鎮將之職,大事必諧,還請書記為吾等進言!”說到這裏,呂方回頭環視,後面眾人會意,齊聲說道:“請書記進言!”

王俞側過頭看著呂方的眼睛,臉上滿上不敢相信的神情,正要說話,呂方用力地抓著對方的胳膊,盯著對方的眼睛大聲說道:“大家以為方略為某所畫,其實此乃王大哥的妙才,某不過臉皮頗厚,說了出來而已,不敢貪他人之功,在此言明,大家還有什麽意見?”王俞只得低頭說道:“慚愧慚愧,好說好說。”

眾人紛紛說好,那高寵和王啟年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猜忌之意,王啟年嘴唇翻動,高寵看出是個“殺”字,慢慢搖了搖頭,不知是說還身處險地還是此人還留之有用。兩人剛想走近細說,卻聽到呂方說道:“高先生,時候不早了,還請上路吧,本來還想交還生鐵,只是車隊中傷員頗多,架不得許多車輛,於是只將錢帛金銀等貴重物品放了10車請先生帶回,余下的車輛牲畜某等好生保管,往先生見諒,同行的舅哥還請先生多為照看,吾等在此靜待佳音了。”說到這裏,眾人躬身為禮。高寵雖然發現又少了許多貨物,胸中一口悶氣直沖腦門,但看著眼前呂方那張笑臉,竟是無話可說,只得草草拱手作別,跳上大車離去。

高寵看著稀疏了許多的車隊,車隊裏面30多個護衛也大多身帶輕傷,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滾,喉頭一甜,竟吐出一口血來。正在這時,外面的護衛說:“先生注意身體,外面起風了,這季節淮河邊上的北風可是往人骨子裏吹,最傷人身子的。”高寵兩眼入神地看著手中的血,口中喃喃到;“這淮上風起了,是要注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