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波折(第2/2頁)

安仁義見到呂方進來,起身走到呂方面前,一把抓住正在行禮的呂方的胳膊,急促地說:“任之還行這勞什子的禮作甚,鎮海軍錢繆的信使就在寨外等候,該如何應付,就等你過來參詳一番,任之,你上輩子定是狐狸,還是那種修煉數百年的那種,否則怎能猜的到錢繆要派使節來?”

呂方雖然有練武藝,但比起安仁義那等猛將還差得遠,立刻被他扯得站立不穩,一下子便被拉到安仁義右側的第一個位子,被按在位置上,安仁義便盯著呂方的眼睛,看來是要唯呂方之命是從一般。呂方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安仁義在資治通鑒上也是留了名的人物,可也這般對待自己,雖然沒法和其他穿越前輩收某某當小弟,美女滿後宮相比,也算得上是‘王八之氣’有小成了。正想買個關子,可眼睛余光看到旁邊的那六七個人眼中滿是艷羨的顏色,仔細看只怕還有不少怨毒。呂方內心立刻警醒起來,這些都是安仁義和田覠的心腹,自己順利時也就罷了,若是自己遇到逆境,只怕他們落井下石的居多,雪中送炭的不少,那安仁義和田覠可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用的著自己的時候,叫自己親哥哥也無妨,一旦覺得自己可疑,恐怕下手除掉的概率比較大。這時候自己還是趕緊表表忠心為上。

想到這裏,呂方趕緊先恭恭敬敬的行禮如儀,正容答道:“安都統有所不知,這君臣之道莫大於禮,禮節之道莫大於分,軍中最重上下之分,如禮節混亂,如何能由上指下,如心腹指爪牙。是以這禮節萬萬不可偏廢。”說到這裏,呂方起身坐到平日裏自己的位次坐下。

安仁義聽了這話宛如耳邊風一般,只是不斷催促呂方快些說出對策來。旁邊的田覠卻暗自點頭。

呂方想了會,說道:“如今不知錢繆使者來用意具體為何,我也拿不出什麽主意來,不如讓他們上來,待他們說出來意再做打算。”

安仁義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過了會兒,錢繆使臣進得帳來,卻是個儒生,雖然面目醜陋,但雙目有神,氣度儼然,顯然是個精明角色。那使臣卻既不行禮也不說話,自顧一個個細細打量環坐著的宣潤二軍將佐,便如同看到珍惜之物一般。

安仁義本是一個武人,看那使臣旁若無人的自顧四處查看,卻將坐在上首的自己全然當作不存在,胸口一股無名火便竄了上來,口中罵道:“哪裏來的狂生,這般無禮,莫非潤州軍中沒有殺人之刀嗎?”下首侍立的衛士隨之同聲怒喝,數十名勇士的聲音回蕩在帥帳中,動人心魄。

那儒生倒鎮定的很,向安仁義得方向斂衽行禮道:“上首坐的可是潤州團練使安將軍?”

安仁義也不答話,只是盯著那使臣看他的下文,那儒生繼續說道:“在下方才進營來,安將軍營壘森嚴,士卒皆是百戰余生的猛士,帳中將佐也是一時翹楚,安將軍果然是天下英豪,只可惜這班基業倒是錯給了主人。”

安仁義聽到這裏心頭更是怒了三分,說話的口氣反而平靜了下來,只是語意透出一股冷意,若是熟識他性情的手下便明白這是他起了殺意的先兆:“我安仁義出身不過是代北一牧馬兒,今日執掌方面,麾下精兵數萬,已是富貴之極,你卻這般說,是何意思。”

那儒生倒好像不知道安仁義已經有了殺心一般,笑道:“若是太平年間,安將軍這般也就快到了人臣的盡頭,好男兒不過出將入相,封妻蔭子罷了。可今日有這般景象,正是好男兒進取的時候,便是封疆裂土,流傳後世子孫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將軍若只是想持盈保泰那豈不是可惜了這番基業嗎?”說到這裏,那儒生向坐在安仁義身旁的田覠又行了一禮問道:“坐在安將軍身旁的想必便是寧國節度使田覠田使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