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除根(第2/2頁)

說罷,陳允起身四處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旁人後方才走到呂方身旁,細細講述起來。原來自從陳允那次在丹陽誤以為王佛兒受安仁義收買,將其擒下後。他事後又審訊那散布謠言的王佛兒親兵,才得知收買那親兵的正是安仁義的幕府蘇掌書,陳允一開始以為是因為此人有親族在丹陽豪族叛亂時為呂方所滅,想要借機報復。這次與呂方同來廣陵時,陳允外出有事時,卻看到這蘇掌書打扮成尋常百姓模樣外出,他知道此人出身鐘鳴鼎食自家,平日裏衣錦食肉,自奉極豐,今日卻打扮成這般模樣,加之神色隱秘,於是便起了疑心,暗中跟蹤,於是便發現這蘇掌書卻是變裝與一蒙面灰衣人相會。那陳允遠遠一看到這灰衣人身形,便覺得好生眼熟,可想了半天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只得等到兩人分別後,跟蹤這蒙面人的蹤跡。那蒙面人與蘇掌書分別後,拐過了幾條街,便揭去了臉上的布巾,陳允遠遠看去,卻是滿臉刀疤,看不出本來面目了,待到跟蹤到了後來,陳允卻驚訝的發現,此人竟然就住在呂方所居的館舍隔壁,老相識王茂章的住處。通過館舍的小吏打聽才知道此人是王茂章手下親信,姓徐名自喜,想來是因為此人面容被毀的緣故,平日裏甚是寡言少語,其他方面的情況小吏卻是一點也打聽不到。陳允回想那徐自喜的身型,卻是越想越是覺得熟識,可偏生一點也想不起來是何人,卻又不敢親自去問,怕打草驚蛇。於是便重賄那小吏,吩咐去撿些那徐先生寫過的廢棄紙張給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展開一看,便如同冬日裏一盆涼水倒了下來,陳允立刻便辨認出了是故友陸翔的字跡,在聯想起蘇掌書的離奇行徑和詭秘行蹤,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陳允說完後,呂方坐在那裏苦思,方才的困意早就拋到五裏雲外去了,過了半晌,呂方低聲道:“依陳先生的意思,這陸翔毀容易裝,變化姓名,投身於王茂章麾下,是想不利於我?”

陳允不假思索的答道:“正是,陸翔的武功使君是知道的,若要殺他容易,若要在他臉上劃上這麽多道傷疤,卻不殺他,卻是萬難,定是他自己毀容的,其自苦若此,所謀必定甚大。若是只為了尋個棲身之所,以他的才學武功,加上江南陸家的百年名聲,投入哪家麾下都會好生看待,更何況那王茂章在楊行密麾下官職資歷都遠高於主公,便是讓主君知道陸翔在其手下,又能奈他如何,分明是想要暗中報復,其和蘇掌書過從甚密,說不定那次的事情便是他的主意。”說到這裏,陳允可能是想起來過去中了別人的毒計,差點誤殺王佛兒,在呂方面前大大的丟了一次臉,一張醜臉上青筋曝露,顯得分外猙獰。

呂方點了點頭,也采信了陳允的觀點,看了看對方,笑道:“幸喜陳先生細心,方能發現此人的奸謀,依照先生的意思,應當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呢?”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陸翔文武雙全,又與主公有滅門之仇,切不可讓其再活下去,圖生禍患,以在下看,不如找個機會,將此獠斬殺,免除後患。”陳允右手猛然往下一劈,仿佛這一下便已經結果了陸翔的性命。

“只是此人武功高強,又與先生是舊友,不如我派其他人去作此事,也全了先生朋友之誼?”

“多謝主公美意,只是我和此人朋友之誼已經被當年那一掌了結了,今日既然為主公之臣,自然不敢以私誼廢公,更何況此人施毒計,害的我差點傷了王將軍。此人武功雖高,但我深知他的底細,只需小心布置,有三五十名弩手,便結果了他的性命,主公請靜待佳音便是。”

呂方皺眉道:“如用強弩,只怕露了痕跡,在這廣陵城中,若是鬧大了,讓人知曉了,便不好看了。”

陳允笑道:“主公說的是,屬下定當將其屍首處理幹凈,不留下一點痕跡便是。”

呂方點頭笑道:“如此甚好。”說完大聲對門外親兵道:“你快去傳徐二來。”不過半盞茶功夫,頂盔帶甲的徐二便走進屋來,對呂方叉手行禮道:“深夜見召,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呂方指著陳允道:“你從親兵隊中選出五十名精銳士卒聽陳掌書指揮,若差什麽器械的,遣人從丹陽暗中運來,此事只允許我們屋中三人知曉,絕不允許泄露出半句。”

徐二見呂方臉色鄭重,趕緊躬身道:“屬下領命。”

待到徐二和陳允退出屋外,呂方下得榻來,來回踱了幾圈,臉色陰沉,自言自語道:“不管王茂章你對這陸翔所為之事知曉與否,都還是先殺了此人為上,便是知道,那就是震懾與你,哎,這廣陵城中危機四伏,待到諸事了了,還是早日回到湖州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