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勸降(第2/3頁)

那校尉暗想雙方兵力懸殊,雖說己方已占據地利,可自古只守不攻,未有不敗的,只有先出兵突襲,振奮己方士氣才有生機,正要開口繼續勸諫,卻看那宋宣已經轉身往關下去了,只得嘆了一口氣,吩咐手下士卒小心防備。

宋宣回到自己住處,解甲坐下,手下親兵趕緊送上酒飯來,他吃了幾口,想起武勇都叛亂之事,心頭越發煩悶,他家中本是商人,頗有家資,便在那杭州城外,這幾日那邊的消息頗為雜亂,一會兒說是越王戰死,武勇都已經攻入城中;一會兒又說越王已經擊破叛軍,許、徐二賊已經授首,也搞不清楚具體情況到底為何,幸喜家中已經遣仆人送信來,說一家老小已經避入山中,未受損傷。慶幸之余,想起家中的財物損失,宋宣不禁覺得心頭一陣劇痛,如刀割一般。

宋宣正思量間,外面有親兵來報,說關下淮南軍有使者前來,求見鎮將。宋宣正欲下令趕出去,轉念一想此時消息混亂,不如聽聽那使者的話,也沒什麽損失,便下令道:“讓那使者上來吧,態度好些。”

一盞茶功夫後,親兵便帶了一人進來,只見其身形矮小,面容醜陋,正是莫邪都掌書記陳允,宋宣看他生的這般模樣,心下便生了幾分輕視之心,也不起身,高踞座上,隨手指指一旁的小胡床,一邊飲酒一邊道:“坐!”

陳允看他這般模樣,心頭微怒,昂然站在當中,高聲道:“某帶佳信前來,宋將軍卻如此倨傲,豈是待客之道。”

宋宣冷笑一聲,兀自飲酒,待飲畢後方才笑道:“汝今日前來,無非是勸降的,又何必說什麽佳信?”

陳允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來,雙手呈上道:“是否佳信,將軍看看便知。”

一旁的親兵將那包東西轉呈了上來,宋宣疑惑地接過,只覺得頗為沉重,雙手打開一看,竟是一面玉盤,上面盛放著數十枚珍珠,那玉盤固然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所制,更珍貴的確是那數十枚珍珠,皆是成人手指大小,一顆便是少見的奇珍,更何況數十枚,更難得的皆是一般大小,只見珍珠光彩柔和晶瑩,與玉盤的光芒交相輝映之下,燈光下那玉盤竟然好似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虹暈,以宋宣數代經商的眼光,竟然不知道價值幾何。他見到此物,呼吸立刻粗重了幾分,擡起頭來顫聲道:“先生拿此物來是何意?”

陳允笑道:“我家將軍遣在下來,便是將此物贈給宋將軍。”

“呂使君如此厚禮,宋某如何當的。”宋宣說了好幾句,這才發現陳允竟然還站著,趕緊對一旁的親兵厲聲叱道:“沒眼的東西,還不快給陳先生看座,上茶。”渾然忘了自己方才的模樣,轉過臉來便對陳允笑道:“軍中諸物粗陋,還請陳先生海涵。”

陳允微笑著坐下,笑道:“我家使君牧守湖州,和宋將軍算的是鄰居,此次以薄禮相贈,卻是有一事相商。”

宋宣雙手捧著那玉盤,卻是不知該放在哪裏,聽到陳允說話,方才清醒了些,答道:“呂使君以如此厚禮相贈,宋某汗顏,只是受越王所托付,守此關隘,若與守關一事相關,卻是商量不得。”

陳允聽到宋宣這般說,臉色卻是如常,笑道:“好好,宋將軍果然高義,陳某欽佩之極,可宋將軍可知為何我家將軍一直息兵養民,今日卻突然大舉出師?”

宋宣皺了皺眉頭,暗想自然是你呂方不知從哪裏得知武勇都叛亂的消失,派兵過來乘火打劫,只是剛剛受了人家如此厚禮,口中只好敷衍道:“在下不知。”

陳允笑道:“貴軍武勇都兵變之事,想必宋將軍是知道的,只是將軍不知道的是,武勇都左指揮使許再思派使者到湖州,邀請我家將軍一同出兵杭州,相約共分兩浙之地,這便是許再思的親筆書信。”說到這裏,陳允從懷中取出一封帛書遞了過去。

宋宣趕緊接過書信,展開細看,卻聽到陳允補充道:“許再思還派了使者前往寧國田使君那裏,算來數日前田使君已經收到書信了。”

後面那句話好似一個響雷劈到宋宣的頭頂上,如果說湖州莫邪都和叛軍勾結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的話,田覠也要出兵杭州的消息便徹底的擊垮了他,因為對莫邪都他還可以憑借地利堅守,而由宣州到杭州的道路卻無什麽險要關隘,田覠大可長驅直入,和呂方前後夾擊,將自己消滅在獨松關下,他卻不知陳允在這裏撒了個謊,田覠的確也受邀出兵,只是時間卻沒有這麽快,現在最多剛剛接到消息。

此時宋宣早已方寸大亂,指著手中帛書顫聲道:“此事當真?”

“宋將軍何處此言,難道你看不出這書信的筆跡,若將軍不信,最多十日後,田使君兵鋒便至臨安城下,那時一切便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