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中計(第2/3頁)

“你說的不錯,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朱延壽點了點頭,待廣陵信使退下,他來到妻子身旁,將她拉了起來,抱在懷裏嗔怪道:“你怎的在信使面前說出這等話來,豈有帶大軍前往廣陵的道理,那豈不是叛亂嗎?莫非你現在心裏還信不過姐姐的消息?”

王氏搖了搖頭:“我確實信不過那消息,雖然我說不出什麽問題來,可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了,太順利了,吳王本來並不喜歡你,他出身低微,並無什麽有本事的兄弟子侄,卻將你這個妻弟派得遠遠的,遠離中樞,怎的突然又轉了性,讓你回廣陵,將一切都托付給你,事非常理即為妖,我只怕你此行兇多吉少。”

“呸呸。”朱延壽吐了兩口唾沫:“你怎的說這麽晦氣的話,我那姐夫我還不知道,出身低微,辛辛苦苦的十幾年打下這麽大一片基業,恨不得把什麽都抓在手裏,誰也舍不得給,現在看自己身體突然不行了,兒子又不成器,周邊又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姐姐再一吹枕邊風,也只得找我了。他一輩子行事就這樣,脫不了當年的私鹽販子模樣,縮手縮腳,難看的緊。”說到這類,朱延壽哈哈笑了起來,語意中頗有幾分不屑。

王氏在丈夫懷裏,心裏卻越來越冷,見說服不了朱延壽,嘆道:“罷了,生在這世間,富貴不過是浮雲罷了,還不如粗茶淡飯,和你平平安安的過了這一生。你若一定要去,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須發誓依我兩件事情。”

“好好,莫說是兩件,便是一百件我也依你。”

“第一件事,汝此去須將府中三百死士盡數帶去,須臾不可離開他們,若有情況不對的,立刻逃回壽州,片刻也不得耽誤。”王氏臉色鄭重,一字一頓的說。

朱延壽感到妻子的關切之意,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溫情,柔聲道:“我答應你,某此去去哪兒也帶著死士隨行,還有一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便是你每日若是平安,便遣一人回壽州通報平安,若是信使未來,那便是你遭遇禍事,我與孩兒便也不活了,省得遭人淩辱。”王氏雙目緊緊盯著丈夫的面容,語音中滿是決絕之意。

朱延壽看著妻子艷麗的面容,一股酸澀在嘴中泛開,猛地一把將王氏抱在懷裏,猛地親吻起來。

數日後,朱延壽趕到了廣陵城,這幾日來,他按照妻子叮囑的,便是去茅房出恭,身上也披著軟甲,外面圍著十余名全副武裝的死士,更不要說其他了,可以說是小心到了極點,幸喜也沒出什麽事情。一行人剛進了廣陵城,便直奔吳王府而去,到了府門,守門校尉看到朱延壽身後數百名全副武裝的軍士,臉色立刻黑了起來,上前道:“你們好不曉得事理,這可是吳王府,怎的帶著這麽持兵士卒來,莫非要作亂嗎?還不快退下。”

朱延壽雙眉一軒,正要令手下死士退下,自己帶四五名親信進去,可又想起妻子的叮囑,正猶疑間,那使者已經走到前面,和校尉說了幾句,回過頭對朱延壽道:“使君且莫生氣,待我進去與高掌書說說,再讓從人進去。”果然,那使者進去了半刻功夫,便看到一名綠色官袍男子出來,正是高寵對朱延壽拜了一拜,吩咐了守門校尉兩句,不一會兒,那校尉便讓開道路,讓朱延壽一行人進去了。

朱延壽進得門來,高寵走近低聲道:“大王病勢越發沉重,一日間也就有個把時辰是清醒的,便是昏睡中也是喊著使君的名字,幸喜趕上了。”

朱延壽聽到楊行密病勢這般沉重,雖然與他有些嫌隙,心中也不禁有些惻然。嘆道:“某家上次見姐夫時,雖然身體不豫,亦能騎馬快走,想不到不過年許便如斯沉重了。也罷,他現在在何處,我先去探望病勢,再去見姐姐不遲。”

“大王那日夜裏多飲了幾杯酒,感了風寒,第二日便病勢急轉直下,還好使君趕得及,不然廣陵百姓又要受苦了。”高寵說到這裏,嘆了口氣道:“前面那個拐口處,向左轉再走上百余步便到了,那邊一旁有一個溫泉眼,大夫說病人多洗洗對身體好,自從大王發病後,便在那邊靜養。”

高寵說話間,便到了地方,只見是一件精舍,後面便是一片樹林,那屋子也不大,門開著,在外面便可以看見楊行密躺在榻上,旁邊有個十三四歲的丫鬟在侍候著。

朱延壽走了進去,高寵便在門口守候著,後面的死士也要隨行而進,高寵伸手攔住,笑道:“列位就不必進去了吧,這屋中除了大王,便是那個丫鬟,還有誰能傷的了朱使君。再說等會若是屋中說些事情,我們這些下屬聽到了也未必是好事。”為首的幾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便分遣手下圍在屋外守候,高寵反手將門掩上,站在一旁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