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昱嶺關(二)(第2/2頁)

那兩個巡卒都是歙州人,過去也在校場上見過郝遜的風采,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人,緊繃的神經立刻松懈下來了。郝遜借勢一面賠笑一面靠了過來,一名巡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對方夜裏出來小解,為何穿著的這般整齊,更不要說那郝遜毫無剛剛睡醒之人雙目惺忪的模樣,更要提醒同伴小心。那郝遜突然雙目露出兇光,一個大步便跨到對方身側,雙手猛地一扳,便已經將那巡卒脖子給扭斷了。

另外一人還沒從意識到這劇變,便已被郝遜一步欺到身側,雙手曲臂為肘,狠狠的在那人兩肋猛地一夾,只聽到一聲悶響,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肋骨,折斷的肋骨鋒利的尖端頓時刺入胸腔之中,那巡卒剛開口要喊,可從口中噴出的不是聲響,而是溫熱的血液,接著便眼前一黑,沒有知覺了。

郝遜赤手空拳,擊斃了兩名巡卒之後,站在那裏氣喘籲籲,竟疲憊之極,按說以他的本事,莫說不過這兩下,便是與六七條大漢據鬥半晌,也不至於這般疲累。正在此時,他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刁鬥的擊打聲。

“難道那兩人沒死。”郝遜一顆心幾乎已經從嘴裏跳將出來,猛地轉過身來,兩腿不丁不八,上半身微曲,雙掌箕張,便如同一頭待捕食的猛虎一般。卻只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的人,臉上被陰影遮著看不清楚,手裏拿著方才那兩個巡卒手中的刁鬥,方才那聲想必便是他擊打的。

“好一個‘倒扳松’,‘熊夾膀’,果然是好俊的功夫,陳將軍說你是浙東角抵名家,某先前還有些不信,不過看來,與你空手相鬥,只怕還不是你的對手。”

那人笑吟吟地說道。

“是你?王秋?怎麽你在這裏?”郝遜突然驚道,此時遮住月亮的烏雲被一陣風吹開,月光照在那人臉上,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與郝遜一同逃出降兵營中的一人。

“陳璋將軍命我與你到敵營中來,暗中相助與你。”那少年笑吟吟的答道,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拿在手裏給郝遜看,月光照在那物件上,發出金屬的光澤,卻是一枚銅符。郝遜仔細觀察,果然正是先前陳璋讓自己看的那枚銅符,可他還是被眼前突然發現的一切搞糊塗了。

那少年笑了笑,解釋道:“某本是呂使君身邊的人,陳將軍讓我潛入降兵營中,與你一同逃走,好助你行事。你做得很好,請放心,只要你忠心辦事,無論結果如何,你那幼弟都會過的很好的。”

原來這少年便是王佛兒的義子自生,那郝遜的幼弟同在杭州之戰時被俘,陳璋認出他後,以此為要挾,讓其在降兵營中,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想要將那些不穩定分子盡數查明白,到時候一網打盡,可後來見昱嶺關防備森嚴,不易攻取,便讓郝遜帶著那些不穩定分子逃出降兵營,投到關上作為內應,自己也假裝退兵,準備裏應外合,兵不血刃,一舉拿下關城。可陳璋雖然有郝遜幼弟在手,可還是不放心,便讓自生喬裝打扮,改名為王秋,打入逃兵之中,當作伏兵之用,他本是浙東人氏,口音習性全無破綻,年歲又小,竟然無一人注意到他,今夜便是事先約定好的破關之時,自生這才暴露了身份。

自生說完後,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方才我看你在那裏發呆,這刁鬥若是長時間沒聲音,只怕惹來懷疑,所以才出來,快幫把手,把這兩人的衣服剝下來,我們一同去寨上行事,只怕陳將軍等的急了。”郝遜這才注意到自生便是說話時也不時擊打一下刁鬥,不由得暗自嘆服這少年不但膽大如鬥,還心細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