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鋪墊(一)(第2/2頁)

楊渥聽到張灝這番恭維,心情正是舒暢之極,倒好似此次評定田覠的主帥不是台蒙,當真是自己,對於繼承父親楊行密的大業也充滿了自信,不過他也知道這張灝官職雖然不算太高,可卻督領著一半的淮南親兵,是個實權角色,自己若想繼承大位,此人是要拉攏的,便笑著將張灝扶起,笑道:“張將軍說的什麽話,此番取勝不過仗著父王威名,士卒用命罷,我又沒做什麽。”說到這裏,楊渥突然想起臨行前心腹範思從的叮囑,突然附耳對張灝低聲道:“此番受父王急命,臨行前走的匆忙,來不及準備。宣州田賊積蓄,堆積如山,下次回來,定有所報。”

聽到楊渥的許諾,張灝不由得心花怒放,他跟隨楊行密多年來,雖然十分信重,可一直沒有外放州郡的機會,沒有多少油水可撈,這次迎接楊渥,不但拉近了未來的淮南之主的關系,還有好處拿,天下間有這等好事,豈不是意外之喜。想到這裏,張灝趕緊連連拜謝,大表忠心。

這時兩船已經靠上碼頭,張灝趕緊第一個上了碼頭,牽來馬匹,護送楊渥一行人前往吳王府。

吳王府,楊行密斜倚在榻上,雖然臉色蒼白,身材枯瘦,可是比起前些日子時,還多了些生氣,他正和一旁侍立的高寵低聲談論著什麽,自從楊行密重病、楊渥出征後,他幾乎就住在府中,參典機密,書寫文書,幾乎已經代替了過去袁襲的角色,雖然他在謀略和機變上還不能和這個前輩相提並論,但是他的忠心,勤勉,謹慎和敏銳都讓楊行密十分滿意。

“大王,平定了田、安之亂後,司徒當如何安排?”高寵低聲問道。

楊行密仿佛沒有聽到部下的詢問,過了半晌才反問道:“你以為當如何安排呢?”

高寵顯然在這個問題上已經考慮很久了,不假思索便回答道:“那就要看大王身體狀況如何了,若是大王現在身體康泰,司徒應該在外,因為‘不經州郡,不入台閣’,司徒畢竟年紀還輕,不體下情,又沒有一個恩義相結的班底,大王千秋萬歲之後,陡然身居高位,只怕會有不忍言之事;如果大王身體堪慮,那司徒還是留在廣陵為上,畢竟大王出身貧寒,沒有有力的親戚以為托孤。”

高寵這一番話毫不隱晦的直接談論著楊行密的生死禍福之事,若依照常人,只怕早已怒形於色,發作出來,可楊行密不但不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嘆道:“謀國者無暇謀身,好,好!犬子有你這樣的臣子當真幸運的很。”說到這裏,楊行密咳嗽了兩聲,苦笑著捶了捶腰眼道:“看來某家這把老骨頭還要為犬子撐上幾年,那高寵你說,若是外放,那一州為上呢?”

高寵想了想,答道:“應該是宣州或者潤州,嗯,宣州應該更好些!”

楊行密皺了皺眉頭,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何這般說呢?”

高寵答道:“首先這個地方必須離廣陵足夠近,否則一旦形勢有變,司徒就無法立即趕回;其次這個州必須戶口眾多,士卒果勁,司徒可以通過治理此地獲得足夠的經驗,而且積累起繼承大位的實力;其三此地必須沒有強大的外敵,否則在強大的外部壓力下,司徒也很難抽出足夠的力量回顧廣陵,滿足這三個條件的只有潤州和宣州,雖然潤州相距廣陵更近,只有一江之隔,但是宣州經過田覠多年治理,財賦豐饒,士卒果勁,城池高峻,田覠以此地北抗淮南,南侵錢繆,乃是江東第一雄鎮,非主公親子不可鎮守,若是嫌其地離廣陵太遠,最多讓司徒在其地呆上兩年,再讓其領兵換到潤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