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高利貸(二)(第2/2頁)

“呂郎,莫要在這裏打啞謎了,明明白白說與我聽吧!”沈麗娘終於耐不住性子,拉了一把呂方的短須,嗔怒道。

“莫拉,莫拉!”呂方一邊呼痛一邊解釋道,原來他方才疑惑的是為何楊行密去世這麽久,廣陵的使節卻還沒有來,連個開價碼的都沒有。

“廣陵的使節?現在淮南和我們的關系有那麽好嗎?”沈麗娘還是有些糊塗,她雖然整日裏都在府邸之中,但是杭州城內外整日裏練兵習武,蘇、湖二州修治城壘,積蓄糧草的事情她還是有耳聞的,這一切的對象除了近在咫尺的淮南軍還有誰,可呂方還說對方會派使臣過來封官修好,這叫人如何能相信。

“如今形勢不同了,楊行密去世之後,雖然從實力上講,淮南還是壓倒鎮海軍,可如果我們內部不出問題,也不是對方半年一年能夠打贏的。是楊渥既無威望,也沒有一個放心的下的親信班底,如果親自領兵出征,則不放心老家;如果遣大將出征,則害怕尾大不掉,功高不賞。所以對他最有利的就是和我方議和,獲得一個比較和平的外部環境,好能夠空出手來整合內部。這個問題我能夠想到,楊行密也肯定能想得到,可他都死了快兩個月了,使臣還是沒有影子呢?”楊行密耐心的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遍給沈麗娘聽,沈麗娘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感嘆道:“唉!楊行密這等人物,死了也不能安心,倒是可憐的很。”

聽了愛妾那番感嘆,呂方也由不得搖頭苦笑,楊行密是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年頭那些身居高位之人,哪個不是午夜夢回,背上都會嚇出一身冷汗,只不過自己還沒到那個年紀罷了。

淮南廣陵,吳王府。由於楊行密剛剛去世不到兩月,門前的護衛士卒甲胄外還穿著白麻孝衣,可是大門不遠處街道上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小販的叫賣聲,過往人群的談笑聲,遠遠的傳來,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

“讓開,快讓開!”兩名兵卒呵斥著路人,為身後的高寵叫開通路。馬背上的他臉上滿是愁緒,按說楊渥即位之後,他這個楊行密再世時便極為信重,小心栽培留給兒子的心腹之臣,應該官位扶搖直上,春風得意的。可恰恰相反,楊渥即位之後,並沒有對那些老臣做出什麽動作,就連直言自己並非保家之主的淮南判官周隱,他也沒有動;倒是將一些自己府中的親近臣子和宣州時招募的將佐悉數帶入府中,由於高寵本身的官位權力並不大,他權力的來源是和節度使本身的親密關系,這樣一來,無形之中高寵的地位不升反降了。

“什麽人,竟敢擅闖王府,站住!”隨著一聲厲喝,將高寵從自己世界裏驚醒了過來,他擡起頭來,只見王府門前的守兵已經圍了過來,雪亮的矛尖都快戳到自己的鼻尖了,那兩名自己的開道士卒已經被繳了佩刀,拖到一旁,眼看便要皮鞭侍候了。

“休得無禮,某家乃王府書記高寵,快叫你們校尉來!”高寵也懶得和這些大頭兵多言,從腰間取出一面腰牌晃了一下,冷聲道。

圍上來的守兵們對視了一眼,為高寵的氣勢所攝,一個領頭的回身往門內跑去,其余幾個雖然收回了長矛,可還是將高寵圍在當中,也沒有放開那兩名開道士卒。高寵不由得心頭大怒,他也不和那幾名小卒理論,心底打定了注意,帶回定要給那當值校尉一個好看。

不一會兒,從門內便走過來一名披著兩档鐵鎧的壯年漢子,走到高寵面前,雙手微微一拱,冷聲道:“末將甲胄在身,請恕不能全禮!”

高寵也懶得多言,從腰間取下腰牌,遞了過去,冷笑道:“不必了,請查驗某家腰牌,本官有要緊事情拜見主公。”

那校尉接過腰牌,從懷中取出一塊樣品比對,高寵也懶得與那校尉多話,暗想待會到徐溫那裏告狀便是,待了半晌,那校尉卻還是在比對,高寵不禁有些耐不住性子,正要出言譏諷,卻聽得那校尉道:“高書記您是否搞錯了,這腰牌不對!”

“不對?”高寵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不可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