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異常(四)(第2/2頁)

“當真?”虞玄半信半疑地看著那首領,憑借直覺他就能感覺到眼前這群神秘的騎士並非良善之輩,自己說出實情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滅口,可若是不說實話,惹怒了他們也是死路一條,左右為難的處境讓他猶疑了起來。

“大膽!你這廝可知我家將爺是何等人物,會騙你這螻蟻般的人物。”首領身後那人怒聲喝道,將本來都快站起身的虞玄又一屁股嚇的坐回了地上。

“罷了!”那首領擺了擺手,制止住手按刀柄威嚇虞玄的手下,溫顏道:“吾乃淮南徽州招討使,都知兵馬使陶雅,你說明實情後,我定然放你回去,這便是賞你的。”陶雅說到這裏,旁邊手下扔了一貫錢到虞玄懷中,且算是給他壓驚的。

虞玄聽到陶雅的名號,心下才安了三分,這陶雅乃是楊行密部將,在史書上所記載的“淮南三十六英雄”中,以寬厚仁義聞名,與其余等好殺貪婪的武人刺史不同。虞玄這才將自己被屠武所劫持,威逼入吳府,殺了開門的廚子,察看馬廄等事一一道明,那陶雅聽完後,又查問了一些細節,之後果然放了虞玄回家。那護衛頭領低聲道:“將軍,入府殺人那人定然是淮南的探子,他察看馬廄,說不定已經知道了一些線索,剛才那廝知道您的姓名,不如我趕上去殺了,省的走漏消息,惹來禍患。”

陶雅冷笑了一聲,跳上戰馬道:“罷了,我們都是騎馬的,那探子就算騎馬回去,再調兵過來,也趕不及了,何必再造殺孽。就算那呂雄從那廝口中知曉我的姓名,只怕也會以為是我故意告訴與他的疑兵之計。”

“將軍妙計,非我等能及!”那護衛頭領奉承了一句,便尾隨著陶雅打馬而去。

屠武伏在馬背上,急促的山風從他的耳邊刮過,馬頸部滲出的汗水已經將鬃毛浸的濕透了。他偷出一匹馬來,本來想跑的快些,卻沒想到他本來就沒騎過幾次馬,上馬後不但趕不動馬,反而幾次被戰馬掀下地來,若非手腳便捷,幾乎摔傷了。幸好他身強力壯,在山間也熟悉獸性,好不容易才在馬上坐穩了,照著記憶中的樣子照著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那戰馬便嘶鳴一聲,往前狂奔而去,屠武只得死死抱住馬頸,只求別被從馬背上顛下來,也顧不得什麽方向了。

那馬兒越跑越快,屠武在馬背上不由得暗自叫苦,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叫停馬兒,這麽快的馬速也無法從馬背上跳下來,否則定然摔傷,到了最後,他只得手臂用力,死死箍住馬頸,那馬兒哪裏受得屠武雙臂那千斤力氣,知道遇到了真主,放慢了腳步,屠武這才小心的下了地,擡頭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原來不遠處便是叢山關,趕緊牽了戰馬往關口跑去。

屠武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上得關來,將自己在金沙鎮上看到的報與守關校尉,只說要立刻派兵去捉拿,若是去的快了,說不定還來得及。可那守關校尉卻只是拖拉,一會兒說金沙鎮上都是安分良民,定然是往來商旅的馬隊,讓你弄差了;一會兒又說這邊就是徽宣二州的邊界,金沙鎮乃是寧國縣的地界,自己不過是個小小校尉,不敢擅動兵馬,惹來禍端。反正就是推三阻四,不肯出兵,倒把屠武氣了個七竅生煙,只拖著那校尉去看自己偷回的戰馬腿上的烙印,卻不知這叢山關上的都是些州兵,早就被往來的商隊買的飽了,如何會去抓自家人。

屠武眼看沒奈何,又是軍情緊急,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便跳上戰馬,一路往績溪縣城趕去。

徽州治所,刺史府。呂雄的房中站滿了人,當中放著一副木圖,標記著徽州的大致地形,數名軍吏正依照已經情況在木圖上標記己方的軍隊所在。粗粗看去,只見地盤上標有代表鎮海軍的紅色木塊只有寥寥數點,便好似汪洋大海中的幾葉扁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