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喬裝(一)(第2/2頁)

“大王?”陳象的行動一下子停滯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大王”這個名詞現在代表的是誰。這時只聽得嘩啦一響,卻是驛吏在外間等不及了,自行打開了房門,沖了進來,那婢女此時正躺在浴桶之中,殘余的衣衫浸透了水,緊緊的貼在豐滿的肉體上,和裸體也沒有什麽區別,她看到驛吏沖了進來,羞不可耐,嚶嚀一聲跳出木桶,往屋後跑去。

“陳郎君你快些更衣,大王已經到門口了,可不能讓他久候!”那驛吏好似根本沒看到眼前的一切一般,只是忙著從外間取來袍服,手忙腳亂的替陳象更衣。此時的陳象腦中卻是一片昏亂,還沒有從方才的一切中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你方才說的大王可是呂相公?”

“那還能有誰?這兩浙之地能夠稱大王的除了他還有誰?”

陳象的腦中產生出一個不祥的兆頭,他小心地問道:“那呂相公現在會在哪裏呢?”

“大王進得驛館便直往郎君所住的那個院落去了,現在應該在您所住的地方等候吧!”正在忙著替陳象包上纀頭的驛吏隨口答道,接著他就發現對方的舉動停滯了,驛吏不滿的抱怨道:“時間可緊的很,您可別再拖了!”

“糟糕!”陳象好像火燒了屁股一般,跳了起來,接著也顧不得頭頂上的纀頭還沒有戴正,便三下五除二的系好腰帶,向自己所住的院落狂奔而去。

陳象所住的院落,正堂之上,呂方身穿紫袍,頭戴金冠,坐在主座上,高奉天侍立在身後,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好似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

“這麽說,公子乃是南平王(鐘傳的王爵)的幼子咯!”呂方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只見其身穿一件青絹圓領袍服,剪水雙瞳,鼻挺口小,皮膚白皙,分明是個女子喬裝而成,而且從其外貌來看,其本來的容貌還十分出色。

“不錯,小子在族中行十三,大王可以鐘十三相稱!”那喬作男裝的女子還沒有發覺呂方和高奉天都已經察覺了自己的真實性別,正竭力裝粗嗓門,自我介紹道。

“哦!”呂方點了點頭,他來到驛館時,眼前這女子便說使節不在,自稱是鐘傳的公子,接待自己。從她言談舉止來看,應該出身優裕的很,就算不是如她自己自稱的鐘傳子女,也是鎮南軍中重要人物的女兒,像這樣的人物,應該對於江西那邊的形勢知之甚多,與其等會跟那個心懷叵測的使者猜啞謎,不如先和眼前這個“鐘十三”扯扯閑話,說不定能從中得到什麽重要消息。

想到這裏,呂方已經打定了主意,笑道:“某家前些日子聽來自江西的客商說,南平王去世之後,其諸子不合,乃至兵戎相見。杭州與江西路途甚遠,其間消息迷失甚多。十三郎乃是鐘王幼子,定然深悉內情,可否將事情說與本王聽!”

呂方說完之後,表面上還是一副輕松的模樣,暗地裏卻是集中精神,察言觀色,看看能否從對方的表情中獲悉什麽內情來。只見對面那男裝女子眼圈一紅,鼻翼微縮,好似就要立刻哭出來一般,接著卻強自忍住,低聲道:“家門不幸,手足相殘,讓大王見笑了。不過先父崇佛薦賢,修繕文事,與江西百姓多有恩惠,‘積善之家必有余慶’,今日雖有少許不順,必能渡過難關。”

呂方看到那女子這般表現,雖然不能確定對方的具體身份,但一定和鐘傳有極為親密的關系,很有可能就是鐘傳的親生女兒,只是他對於江西的情報收集還很薄弱,對於鐘家有權位的男丁也還罷了,有幾個女兒卻是一無所知,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持,呂方就是諸葛復生,也猜不出什麽東西來,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鐘匡時派這個女子到自己這邊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這女子喬裝打扮又有什麽目的呢?呂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