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兄弟(第2/2頁)

徐知訓突然看到徐知誥站在門外,心知自己方才的話語只怕被對方聽了幹凈,冷哼了一聲,拱了拱手也不說話,便快步走出院去。徐知誥待到對方走出院外方才進得屋來,對躺在榻上的徐溫斂衽下拜道:“孩兒拜見義父,今日身子可大好了?”

徐溫是何等精明之人,看到徐知誥這個節骨眼上進來,便知道對方只怕方才已經在外間將屋內的話語聽的一幹二凈,搖頭嘆道:“你方才在外間都聽到了吧?唉!不肖子呀!”

“義父,其實大哥也只是風流了些,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他想帶兵,這是好事呀!孩兒願把這個位子讓出來,身居副職,輔佐大哥。”徐知誥低下頭去,低聲道,說完後他便偷偷擡起頭來,用眼角余光窺看徐溫的臉色。

徐溫搖了搖頭,道:“罷了,這等事又豈能胡鬧的,莫要管那不成器的家夥,你只管專心把手頭的事情辦好便是。”說到這裏,徐溫強提起精神,問道:“今天怎麽樣了,新軍編練到什麽程度了。”

徐知誥站直了身子,答道:“由於兵士多半是惡少、市人,奸猾之徒頗多,孩兒便先從各軍中抽出較好的四千人,打算先編練起來,先成一軍是一軍,畢竟眼下時間緊迫。”說到這裏,徐知誥從懷中取出一卷白麻紙來,雙手呈送了過去:“這是先編練而成的四軍指揮使、都頭、虞候、校尉名單,還請義父審核。”

徐溫接過白麻紙,卻不攤開細看,便放到一旁笑道:“你我父子至親,你辦事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只管放心去做,我這裏沒有不準的,只是要注意休息,莫要操勞壞了身子。”

徐知誥趕緊長揖為禮道:“孩兒本事低微,這些日子在軍中愈發覺得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還望義父早日病愈,將這幅擔子卸下來,才是正理。”說著徐知誥又詢問了些徐溫一些身體的事情,兩人言語關切,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徐知誥方才告退離去。當屋門剛剛合上,徐溫臉上的笑容便立刻消逝了,他拿起身旁的白麻紙,攤開細看,不一會兒,他便將白麻紙重新卷了回去,冷笑道:“看來某家這十年來倒是在身邊養了只白眼狼,也罷,待身子大好後再來收拾爾等。”

六合縣,古名堂邑,位於揚州的最西北面,江對面便是丹徒之亦口,西晉時祖狄便是由此處渡江,中流擊楫自誓若不北伐成功絕不再渡江南還。瓜州便位於縣城以南四十裏的大江之中,已為鎮海軍所據。縣北四裏有吳公台。宋沈慶之攻竟陵王誕所築弩台也。後陳將吳明徹圍北齊東廣州刺史敬子猷,曾築之以射城內,故號吳公台,乃是進攻揚州的重要據點。周本在此處登岸後,便留部分精兵駐守白沙洲,自己卻將大營設在六合治所,卻放在這吳公台旁,頗有緊逼廣陵城的意思。

周本軍後營一處帳篷中,裝飾的十分簡陋,除了一張草席放在地上,便別無他物。而嚴可求就跪坐在這草席上,雙目微閉,上半身挺得筆直,到好似他膝蓋下面墊著的並非一張草席,而是墊在玉石上的絨毯。

這時,帳篷的簾幕被突然揭開了,數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周本和劉威,他們兩人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嚴可求一眼。劉威冷哼了一聲,道:“起來吧,你不是說要見我們嗎?徐溫有什麽話要你帶的!”

嚴可求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衫,抖去上面粘著的草根,冷笑道:“領兵會師後,不回師廣陵,交還兵符,還將弘農王的使者扣押在這裏一天多,不聞不問;莫非是要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