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閹割”了的國家

說到這裏,張公公便不再說了,所謂點到為止,便是這樣的。

盧多遜自不缺眼色,略一頓之後,便接口道:“這些小事那能讓娘娘破費私房錢,由在下代勞就是。”

張公公頓時一臉笑意,搓了搓那又白皙綿軟的手,細聲細氣地說道:“既然盧大人對娘娘如此上心,雜家想娘娘一定會對盧大的事上心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此事最終決定權還是在陛下那裏,娘娘也只是建議篩選之權,若最後事出意外,盧大人可別忘了城南那座明王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盧多遜忙不叠地答道。

……

……

時光如梭,轉眼間樹葉枯黃,天色減冷,已經到了寒冬臘月。趙德昭的王妃通過一個多月的層層選拔,最終被宮內定為盧多遜的女兒盧萍兒,並將婚禮時間定為春節過後的元宵節。

趙德昭對盧萍兒容貌有些不滿意,但他沒有多少發言權。不過他以後注定會有不少妃子,其他女人他就會有很大的決定權。所以,這一點並不是很重要。

就在葉塵一邊賺著錢,一邊和家中美妾打著麻將,過著幸福小日子的時候,趙匡胤也通過各種渠道掌握了解著南漢國的一切。

南漢距離中原甚遠,地處嶺南,消息閉塞,趙匡胤之前對南漢政權各種情況知之甚少。這幾個月以來,他一邊讓軍方密探和武德司的人親往南漢打探軍情、政情、民情、國情。一邊想起了宋軍當年在攻取湖南郴縣時,曾俘虜了南漢的十幾個官員。便讓武德司的人設法找到了他們,親自接見他們,從他們口中了解了一些南漢情況。

但讓趙匡胤對南漢國了解真正接觸到核心層面的,則是武德司意外從南漢國抓到的一名宦官。

這名宦官名叫韓申業,當日被武德司使張展帶到大內,得知被大宋皇帝親自召見,他不知道要有什麽禍事降臨,渾身簌簌顫抖著,給趙匡胤磕頭請安,然後便跪在一旁,連頭也不敢擡起來,只等著大宋天子發落。

趙匡胤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人,只見他身材纖細瘦小,面容蒼白猥瑣,走起路來扭腰擺胯,柔弱無力,說起話來操著一口娘娘腔,一副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樣子,心裏就像吃了只蒼蠅似的,感到一陣惡心。太監不是沒見過,趙匡胤身邊每天都有一堆的太監伺候著他,為他辦事,可是讓人感覺惡心的太監,這還是趙匡胤第一次見。

他憎惡的擺擺手,讓韓申業站到一邊,問道:“你在南漢官居何職?”

韓申業以一種不男不女的嗓音,尖聲細氣地答道:“小人在南漢宮中為護駕弓箭手官。”

好家夥,這樣的人還能射箭,而且是保護南漢皇帝人身安全的護駕弓箭手,趙匡胤看得出來,此人沒有撒謊,也不敢撒謊,只是他大惑不解,便命人拿來弓箭,讓他試射。

韓申業持弓在手,使盡吃奶的力氣,蒼白的面孔漲得赤紅,連拉三次都沒有拉開弓,口中更是早如老牛喘氣一般。可他放下弓箭,卻沒有絲毫感到羞恥,開口說道:“大宋盡是強弓礙弩,小人力有能逮。”

趙匡胤十分鄙夷地看著韓申業,心想:這南漢果真無人?護駕弓箭手都選這種人擔任,國力之弱可見一斑,豈不是天助我大宋?

接下來,趙匡胤又問起南漢的朝政、軍情、民心、國力諸種情況。別看這韓申業力弱不能控弦,面容形象猥瑣的讓人感到惡心。但因世代生在嶺南,而且在入宮之前,竟然還是一位讀書人,甚至有功名在身,是一名秀才,又在南漢宮廷之內為官多年,因此對南漢歷史和現狀竟然了如指掌。

南漢政權是唐朝末年靖海軍節度使劉隱所建,他因平定番禺【今廣州】兵亂有功,被任命為節度使。後梁時期劉隱上表稱臣被封為南海王。

劉隱死後,其弟劉陟襲職,因國力漸強,與後梁斷絕往來,自在番禺【今廣州】建國稱帝,最初國號為大越,後改為漢。劉陟於幾年之後改命為劉,“”是他自己造的一個字,音讀作“演”,取《周易》中“飛龍在天”的一語之意。

劉稱帝後,驕奢淫逸,濫殺無辜,把嶺南變成了一座酷刑遍天下,殺人如割草的人間地獄。而這位皇帝卻是高樓華閣,珍寶山積,愛妃幸臣,恣意享樂。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哭著對身邊的人說:“朕這一輩子做不了唐宗漢武這樣的明君,卻只能做一個風流天子了。”

這件事情背後其實卻有著齊的悲哀,只因他稱帝後引狼入室,結識了天一道教主陳景元,並封其為國師,陳景元以奇藥控制著他,每天都要服食此藥,否則便會痛不欲生。而此藥只有陳景元手中有。

之所以濫殺無辜,將嶺南變成人間地獄,卻是陳景元修煉有邪功,需要人的血肉、心臟,甚至屍體練功。否則,劉能夠起名“飛龍在天”之意,又怎麽可能不是一個擁有雄心壯志的皇帝,不管有多愚笨,也不至於做出這種自毀長城、動搖江山國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