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韓熙載收到的那封信

第二日,祥符錢莊門前再次排起了長龍,不過相比昨日,錢莊附近進駐了一個營的城防軍。監察院院長李君浩請示過葉塵之後,親自挑選精幹廉明官吏,成立了一個錢莊監督、查賬系統衙門,於中午的時候便進駐錢莊。並且監察院按照葉塵的旨意,已經開始討論要以律法的形式界定錢莊的錢和戶部國庫之中錢的區別,以為後世子孫立一條厲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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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石砰谷大捷消息傳來,祥符學院師生狂歡三天之後,後面這些天便出奇的安靜又出奇的混亂,因為祥符學院學生面臨第一次期末考試。這個時代人們,特別是讀書人最為重視自己的名譽,更何況是這些在自己家鄉看起來不可一世的年輕人。學院已經明確要對考試成績進行排名,且根據排名還會有一定的獎學金可拿,因此絕大部分的學生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張泊大半年前離開祥符學院時,學院還沒有正式開辦,所以他自從回京的那一刻起,就對祥符學院充滿了興趣。因此他來到夏京的第三天便帶著孟飛揚去祥符學院視察。

如今祥符學院正門前集市越繁榮,吃穿住行玩樂可以說應有盡有,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店鋪也越加高档,從之前平房小鋪、小店,變成了如今閣樓林立。

曾經作為契丹鷹眼衛秘密據點的酒館已經變成了一家二層客棧,老板房東自然早已換人。但是酒館對面原本的“大河面館”卻變成了“大河酒樓”,顯然人是物非,老板沒有變。

孟飛揚和張泊一身便服,漫步走過街市,路過“大河酒樓”時,孟飛揚無意中看見大河酒樓門面上雕刻的一種樹葉圖案時,神色中閃過一絲譏諷,但一瞬間他便恢復正常,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二人來到了祥符學院大門前,觀摩巨石上葉塵題的字時,孟飛揚眼睛微微一眯,心道:“好霸道的劍意。”

二人寄好馬匹,將護衛留在學院之外,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參觀,來到了講演堂,張泊和孟飛揚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座內部就有兩丈多高的建築,近千個座位呈一道弧線排列,在弧線上每一百個座位形成一塊,按梯狀高度由低而高從裏向外排列,共有十排,而縱向則由三條過道分成整齊的三塊,它們共同的中心點,則是一座高台,講演者便在那高台上講演,他的背景,是一幅一丈多高,四丈多寬的人物畫,畫的是孔子給弟子講學的故事。看木質桌子和教室水泥地板摩劃痕跡,顯然平日間這裏面很熱鬧,只是因為最近學院期末考試才冷清下來。

二人走出講演堂,信步走到旁邊的辯論堂。辯論堂的布置和講演堂不同,辯論堂的座位是分成三塊的,似乎三足鼎立,二人略略能猜到為什麽辯論堂會這樣布置,無非是立論者、反對者、中立者,各坐一方吧。而進門就可以看到的背景,也是一幅大型人物畫,以張泊的淵博,一眼就知道那是孟子稷下學宮辯論的故事。兩邊的墻上,刻著一些字。

“夫辯者,將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察明實之理墨子!”“事莫明於有效,論莫定於有證。”“只有忠實於事實,才能忠實於真理!”諸如此類的名言警句。

正在遐想之間,忽然聽到人叫自己:“張伯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張泊回頭望去,卻是穿著學生校服的兩個年青,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右相韓熙載的長孫韓子修。張泊雖然與韓熙載同朝為官,但前者年齡實際上與韓熙載兒子一輩相仿,所以韓子修叫張泊為伯父。

張泊因為大半年前韓熙載將他綁了送到安全部一事,兩家有些隔閡,但韓子修性格有些大條,顯然沒將此事當一回事或者忘了。

晚輩表現如此親昵,以張泊的心胸自然不會拉個臉,當下笑道:“原來是子修。”

韓子修和同伴向張泊行過禮之後,便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夢如,這位便是朝廷農部尚書張大人。”

被稱是夢如的學生顯然已經通過兩人剛才的對話猜出張泊的身份,並沒有什麽意外,只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張泊,同時連忙抱拳說道:“張伯父,晚輩馬夢如,失禮了。”

張泊略微一愣,一邊打量著馬夢如,一邊笑著答禮:“左相馬相公與你是什麽關系?”

馬夢如恭敬說道:“正是晚輩祖父。”

張泊看了看兩人,可以看出兩人關系很不錯,心想韓熙載與馬文韜明爭暗鬥,他們肯定不知道他們的孫子卻整天待在一起,成為了朋友。否則,不管處於什麽原因,恐怕都不會開心。

這樣想著,張泊指著孟飛揚說道:“這位是農部孟大人。”

韓子修和馬夢如對孟飛揚隨便一禮,顯然將孟飛揚看作張泊的跟班。孟飛揚卻絲毫不在意的給二人回了禮,打量著韓子修,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