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 三日月之誓(第4/10頁)

聽了鹿介剛才的話語,信長頓時龍顏大悅。一邊點頭一邊渾身打量鹿介,突然,他的視線停在鹿介腰間的佩刀上。雖然此刀看起來破舊不堪,但信長還是被深深吸引住了。

“你這把刀可是個寶貝喲。”

“殿下說哪裏話,這種破爛刀具怎麽能入您的尊眼呢!”

“能解下來讓我仔細瞧瞧嗎?”

聽了信長的要求,鹿介渾身打了個戰栗。如果信長看中無銘劍,自己所有的希望又將再次全部破滅。

“小人……在小人看來,要是將這種破銅爛鐵呈交於殿下手中,實在是大大的不敬呀!”鹿介委婉地推辭道。

“呵呵,我無所謂,怎麽,你不願意嗎?”信長笑得很勉強。

“鹿介!殿下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肯嗎?”秀吉在旁邊忍不住催促道。

“是……是,請恕小人魯莽。”鹿介無奈將無銘劍解下,遞給了早已在旁等待的信長近侍森蘭丸。

信長接過無銘劍反復把玩,愛不釋手。他猛一用力,將寶劍從鞘中拔了出來。

拔刀出鞘的一瞬間,信長和近臣們都清楚看到:一條青龍騰空出世了!

信長茫然的盯著刀身,後背冷汗直冒,身體內莫名的恐懼不斷湧出,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在顫抖!縱使信長這般人物,在無銘劍淩厲的劍氣震懾下,也禁不住親身體驗了一次恐懼的滋味。

“夠了!”他慌忙將寶劍插回鞘中。

信長臉色蒼白,仿佛剛才被什麽可怕的東西嚇壞了。在蘭丸攙扶下,他顫抖著一步三搖地走了出去。看到信長退出,近侍們也急忙紛紛站起身來跟了過去。

堂下諸將啞然失色,他們不明白信長為何突然變了臉色。但有一點很清楚:主公是看過鹿介遞過的佩刀後方才臉色巨變的。眾人的視線立時匯聚在鹿介身上,希望他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見勢不妙,秀吉急忙拉著鹿介倉皇退出。

鹿介為主家復興,數年來一邊不屈不撓堅持抗戰,一邊四處奔走呼救支援。秀吉被他的忠義深深打動:要是自己門下也有這樣的義士該多好啊!

“鹿介,這些年來你盡忠盡義,對你的主公充分盡到了自己的全力。怎麽樣,可曾想過此後跟在我身邊嗎?”歸途中,秀吉勸誘鹿介跟在自己身邊。

“重振尼子家業是在下畢生的夢想,在下為之不惜粉身碎骨。在這個夢想沒有實現之前,請恕在下不能答應。”鹿介回答道。

“跟著我不一樣可以重振尼子家業嗎?何況真成為我家臣下,我也比現在好多替你說話呀!只要你肯答應,我保證對你比任何家臣都優待。”秀吉極力想趁此時機將鹿介網羅到自己門下。

鹿介十分感激秀吉一直以來的厚遇,如果沒有他的周旋,自己也不會有機會謁見信長。這麽長時間以來,無論是對毛利家的艱苦作戰,還是四處漂泊的流浪生活,如果沒有秀吉的援助,鹿介根本無法維持到今天。

現在自己的身份只是個浪人,在秀吉門下也不過是個食客,對軍政大事根本沒有任何發言的資格和權利。但如果歸入秀吉門下作為織田家將,自己就可以擁有足夠的兵權,那樣一來就能夠指揮織田部隊了。

由浪人的身份變為秀吉家臣後,自己再為重振尼子家業遊走列國時,諸侯的臉色也必定比現在要好看的多。

一舉兩得的好事

此外,自己雖然投身秀吉門下,這非但不影響尼子殘黨繼續為重振家業獨立鬥爭,而且自己也可以借適當的機會利用織田家強大的軍力幫他們一把,真可謂一舉兩得的好事。

現在看來,尼子家已絕無可能單憑自己的力量戰勝毛利軍重振家業。也就是說,獨立進行復興運動已毫無可行性可言。

不過就算借助信長和秀吉的力量,實現復興尼子家的夙願,也要防止新的尼子家被信長劃為自己的傘下。信長只是想利用鹿介等人作為征伐毛利軍的敢死隊而已,鹿介對此也很清楚。但為重振尼子家業,他仍然不得不借助織田家強大的軍力。

鹿介誓死也不會讓主公委身於毛利家下,與其降服毛利,他寧可委屈自己當惡魔信長的走狗。但他早已下定決心:即使自己果真借信長兵力重振尼子家,也決不會讓主公臣服於織田家下。

對鹿介而言,復興尼子家業已成了畢生的目標。成功與否姑且不論,只要鹿介還活著,就會為這個目標繼續奮鬥下去,直到生命終結。

山中鹿介將復興尼子家作為是自己生存的唯一理由。或許從出生那天起,他的人生就注定要以悲劇告終。

“大人厚愛在下深表感謝。但鹿介一條賤命,無論如何無法做到同時效命二位主公,請大人原諒在下不能答應。”鹿介謝絕了秀吉的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