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份屬同年(第2/4頁)

“松濤書院——”我看了看書院門口的寬大橫匾,踱著方步走了進去。

大門裏面有幾個人在作登記,一面驗看請柬,一面在長長的賓客名單上查找記錄,通過驗證的客人就被小廝領了進內堂就坐。

我將請柬扔到了桌子上面,卻沒有多等,就在幾個正翻找名單的時候,一晃身就閃進了內堂裏面。雖然我這身功夫比起高手來還很有差距,但是在普通人的眼裏面,已經是接近於傳說故事了。

進得其內,才發現這松濤書院倒還真是不錯的地方,一來這地方顯得比較幽靜,是個讀書養性的好去處,二來這裏的格局倒也不俗,雖然也都是些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什麽的,可從布置的格局上來看,倒也頗有幾分曲徑通幽的意境。

再往前走,繞過一處假山水池後,轉眼間豁然開朗,露出了一個長長的回廊來。我看了看,禁不住暗暗點頭叫好,想來著書院的主人也是位風流倜儻意境高遠的人物,室雅人和美,物肖主人形,只怕這其中的布局也少不了他的手筆。

再往前走,人就多了起來,我跟著大家來到中間的一座涼亭內停了下來。

我擡頭一看,只見涼亭上懸掛的匾額上書著“懷遠亭”三個草書的大字,氣勢蓬勃高古,從字的筆法來看,入木三分,寫字的人當是經歷過一段血雨腥風的軍旅生涯,莫非這書院的主人也是軍中要員?我想了想,卻沒有得出一個切實的結論來。

此處地勢較高,向遠處望去,只見這汴梁城內的景致,倒有大半落入眼中,難怪會叫作懷遠亭了。亭內早有小廝們在伺候著,見到有人來到,趕緊招呼著讓客人落座,布置好酒菜,供大家隨意取用。

雖然是隆冬,但是今日天公作美,暖暖的太陽曬了出來,亭子裏面溫度適宜,令人感到格外舒爽。我看了一下周圍諸人,卻沒有相識的,也無意與他們閑扯,就非常幹脆地找了個清凈的位置坐了下來,將拿杯中之物溫了起來,取些小菜下酒。

舉目四顧,還有不少的客人們帶了女眷來參加,湊在一處唱和著,看來這個時代的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起碼大家看上去相互之間都沒有什麽禁忌,女眷們的表情也很輕松。

就在我一邊喝酒一邊左顧右盼的時候,一陣悅耳的歌聲傳了過來,聲調非常的耳熟,仔細聽了一下歌詞,居然就是我從唐伯虎那裏抄襲過來的桃花庵詩,不覺心頭大汗。

“撲通——”的一聲傳了過來,只覺得地上傳來了一陣顫動。

我回頭一看,不禁愕然。卻見一個足足有兩百斤以上的胖子一屁股坐了下來,身上的肥肉還在不停地晃當著,他也不管別人如何,提起酒壺就望口中直灌,轉眼之間一斤上好的汾酒就下了肚。

“沒見過人家喝酒?”那胖子見我看他,用手抹了抹嘴巴,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見過人家喝酒,不過人家這麽豪爽地喝酒,還是第一次見!”我答道。

“哈哈——”那胖子曬然一笑道,“你這人倒也有趣,能喝酒麽?”

“當然——不會喝酒還叫男人?”我看了那胖子一眼,有些奇怪地回答道。

胖子從旁邊提過一壇舊,找了兩只大碗,靠了過來,同我坐在一張席子上,有些挑釁地說道,“有沒有興趣喝個痛快?”

“好——”我看了一眼那酒壇子,約莫有十幾斤酒,心道不在話下,於是應了一聲,兩個人拿起大碗對著吹了起來,不到頓飯的工夫,一壇子酒就下了肚。

“天波府楊家出來的,果然都是純爺們兒!我石濤算是認清了!”那胖子已經有些微醉了,拍著桌子眼神迷離地嚷嚷道。

“敢問兄台是——”我覺得很是詫異,看樣子似乎他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了。

“小弟石崇義,家祖乃是位居西京留守的天平軍節度使守信公,家父保興公,現任刑部侍郎兼領順州刺史。”那胖子將腦袋湊了過來,悄悄地對我說道,然後補充了一句,“我同你家老七相處甚得,乃是過命的交情!”

“原來是崇義兄弟,失禮失禮!”我連忙告了個罪,重新打量了一下胖子。

提起石守信此人來,在史書上面也是大大地有名,在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的故事裏面,他就是主人公之一。石家是開封當地大族,勢力盤根錯節很是深厚,石守信在入宋後,任侍衛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因平李筠、李重進之亂有功,加同平章事兼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建隆二年,太祖與諸將宴飲,酒酣,勸釋兵權,多積金,市田宅以遺子孫。次日,他與諸將即稱病乞解兵柄,出為天平軍節度使。太平興國二年任河南尹、西京留守(宋以洛陽為西京,汴梁為東京),專務聚斂,積財巨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