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憐的雲哲

劉徹處理完政事,回到了長信宮,衛氏端來一些茶點,兩人很沒有滋味的吃著。

吃了一塊糕點,劉徹就擦著手道:“據兒來找你了?”

衛氏笑道:“前來問安!”

“沒有說什麽事情?”

“沒有,妾身早就告訴過他,他已經成了太子,我這個做母親的用盡了全部力氣,不惜損傷我們的夫妻情義。作為母親,妾身自以為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從今往後,只希望能盡心盡力的伺候陛下,償還妾身昔日……”

劉徹擺擺手道:“立據兒為太子是朕的決斷,不是你用力的結果。朕如果不同意,你累死都沒用。這一次,據兒還算是長了一點心思,居然知道西域地的好處,還知道來朕的面前討要。長進不少!就是眼界太狹窄了一些。”

衛氏笑道:“雲侯之所以要求帶家眷去河西,不過是想回長安的試探策略,陛下駁斥就是了,用不著多做解釋,更不用封賞雲氏長子,大婦這樣的策略。”

劉徹咦了一聲道:“據兒方才的策略可是指責雲瑯有裂土封疆的野心啊……

哦,是了,他沒有這樣的眼光,那個狄山多少有些才學,八成是他給據兒進言了。

你們的想法格局依舊太小。

雲瑯回京,那就是一只人形蜘蛛,別看他沒有掌握大權,這些年下來卻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只要動他,就會牽扯出一大群朕不能動,也舍不得動的人來。

嘿嘿……他如果真的準備立足河西,朕說不定就會答應,將他這只肥蜘蛛丟在荒原,離開了原來的大網,他能有多少作為?

裂土封疆?

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朕的,他一介牧羊人,敢動這些心思,無非是找死。

哪怕他投靠劉陵,也只有死路一條!

一個個都說朕難伺候,朕就是難伺候!即便是不情願,也給朕忍著!”

衛氏見皇帝心情不錯,就在一邊輕聲道:“英明無過陛下,妾身見了喜歡。”

劉徹見衛氏低垂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旁邊的大長秋點上了一爐檀香,臥榻上的絲被掀起了一角。

就笑道:“朕今晚在這裏安歇。”

衛氏羞紅了臉,起身來到劉徹身邊道:“妾身伺候陛下沐浴更衣。”

劉徹縱聲大笑道:“汝拋開那些私心,又有昔日的少女之態,如此甚好,萬萬莫要為了那些兒女債,就辜負了自己。”

不等把話說完,就把衛氏推倒在床榻上,而後一步跨上床榻。

大長秋笑著垂下帷幕,如同泥雕木塑一般靜立一邊。

宋喬擔憂的看著雲哲跟藍田扭打成一團,阿嬌卻滿不在乎,這兩個孩子已經忘記了他們打架的初衷,現在僅僅是因為雲哲弄亂了藍田的發髻,藍田非要把雲哲的金冠摘下來踩扁才罷休。

“你操的哪門子心,你夫君狡猾如狐,兇狠如狼,從不吃虧,這一次也是一樣的。他給陛下上奏疏,一定是有萬全的把握才會上書,否則,以他縮頭烏龜一樣的做事方法,才不會如此明顯的激怒陛下呢。”

宋喬自動過濾了狐狸,狼,烏龜這三種完全不搭界的動物,這三種東西跟自己英俊瀟灑的夫君完全不搭。

她只是很擔心,萬一全家要去河西,要不要把全部家當都搬去河西。

如果雲氏準備搬家,就會有很多東西需要發賣,如果發賣,有可能會打亂長安的市場,一來賣不上合適的價錢,二來,也找不到可以完整接受雲氏家業的有實力的商家。

“本宮要是接受了你們的家產,你夫君一定會暴跳如雷,張安世這些天四處打問,到處宣揚你雲氏將要搬去河西的消息,你可見到有任何人動心了嗎?

你雲氏產業全是最賺錢的產業,什麽樣的原因讓長安城裏的人心如止水呢?

想想清楚,你夫君就是在試探陛下。

說實話,本宮早就看不習慣了,兩個大男人你試探我,我試探你,來來去去的惡心不惡心啊。

都是君臣了,有什麽話就不能好好說,非要拐著彎的試探,白白耗費了心力。

匈奴人被我們打跑了,天下也就該安定了,以前用在打匈奴人的錢,如今可以用來貼補一下百姓了。

哪怕是提高一下官糧收購價也是好事情啊。

至少可以讓百姓落到一點好處。

滿世界的豪強還需要陛下打擊,這才處理了一個山東田氏,就弄得天下沸騰。

那些富貴人家群情激奮本宮明白他們的心思,那些該死的窮鬼為什麽也跟著鬧騰?難道這事對他們來說不好麽?

都是一群糊塗蛋啊,活該被富人盤剝。

他們就不明白,富人之所以是富人,就是靠盤剝窮人起家的,你夫君說的那個什麽‘剩余價值’就是窮人活在世上的唯一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