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殺殺人,跳跳舞(第2/3頁)

明明不知所雲,所謂的詩人還要煞有介事地去給你講解它的每一個字有多少深刻寓意的,尤其是本身就是現代詩,用的也是現代語言,一共百十個字,詩人能給你剖析三個小時的所謂好詩,全是披著皇帝的新衣耍流氓。

更何況大唐本就是詩的國度,李魚若真要吟出詩仙李白的那首《將進酒》,可想而知能為他人帶來多大的震撼。但李魚只是一轉念,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剽竊詩仙的好詩,他有負罪感啊!再說了,此詩一出,恐怕他的名聲馬上就得傳遍大唐。到時候不知有多少文壇名人想認識他,要與他來往,他還不馬上露餡?

文人之間交往,考較的是你真正的文學底蘊,酒桌上行個酒令兒、想你了書信一封,你不分場合統統一律用詩應和?而且還不管那詩應不應景?那不是神經病麽。

李魚記得前世曾在網上看過一份清末文獻的掃描件,是上海灘一個青樓女子給她相好兒寫的一封信,人家那遣詞用句,單獨看哪個字都認得,組合在一起連意思都不明白,還裝毛的文化人,分分鐘就露餡,到時可真的身敗名裂啊。

李魚硬生生地壓下了抄詩炫耀的誘惑,拱手道:“有都督珠玉在前,李魚可不敢獻醜。”

楊夫人看出李魚好像真的不擅吟詩作賦,不想讓他作難,便道:“夫君自家喝的高興就是了,莫去難為李小郎君,小郎君學的是天人術,恐怕於詩詞歌賦未必有暇研究呢。”

武士彟哈哈一笑,把金屈卮往李魚案上一放,笑道:“罷了罷了,本督不難為你,你且自罰一杯吧。”

華姑雀躍道:“我來斟酒。”馬上跑過來,用一雙油漬漬的小手捧起銀酒壺,為李魚斟滿了金屈卮。李魚無奈,只好捧起杯來,一飲而盡。雖說這年代的酒度數不是很高,這樣急促地連飲兩杯後,他也有些飄飄然了。

武士彟見李魚自罰了一杯,開心地大笑,晃晃悠悠走開兩步,擡手揮了揮,那些負責演奏的侍婢會意,馬上奏起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武士彟就跟抽筋兒似的,擡擡腿、跺跺腳、舞動舞動胳膊,跟一只大馬猴兒似的跳了起來。李魚看得目瞪口呆,武士彟,一位國公爺,利州大都督,這是作的什麽妖?

瞧他那模樣兒,貴人大官的威嚴儀態呢?高門士族的端莊風度呢?啊!李魚突然醒悟過來。

雖然他擁有這一世李魚的記憶,但他主導意識的思維可是後世的楊冰,難免要有個接受過程。所以驚詫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武士彟是在跳舞!酒席宴上歌舞乃樂戶賤民之行為的看法,那是後世的事了。

如今這時代,貴人且歌且舞且飲,是很正常的事,不要說武大都督,就算當今皇帝李世民甚至太上皇李淵,一言不合就“尬舞”的情況也是常有的事兒。

“尬舞?”

想到這個詞兒,李魚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李魚預感無誤,老武果然沒有真的放過他,武士彟扭身揚臂、袍袖甩動、旋轉騰踏、招手遙送,在李魚桌前扭腰擺胯的,顯然是邀請他共舞。

其實也難怪武士彟盯上他了,在場的這些人,除了夫人,就是小姨子。除了小姨子,就是兒子女兒,他總不能拉個家丁仆從上來共舞吧?那他的最佳“尬舞”對象,就只剩下李魚了。

方才請他唱歌,他就沒答應,這回邀他共舞,他要再不答應,那就太失禮了。但問題是不管是前世之他還是今世之他,都沒有踏舞這方面的經驗。

李魚訕訕地站起,正不知是不是要學著武士彟轉圈、拍大腿、踏地、拍胸口……兩人一起扮大猩猩,可愛的武元慶、武元爽已經主動跳了出來,把上袍一脫,將一條絲帶往頭上一系當了“抹額”,還把從下午獵回的野雞尾巴上拔下的翎子插在“抹額”上,呼哈嘿哈地陪他老爹扮起了大猩猩。

李魚見狀,硬著頭皮站起來,心想:“人家一方軍區司令,都不怕扮大猩猩,我怕個鳥!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豁出去了!”

卻不想武順兒和華姑的舞興也湧了起來,二人本就挨著李魚坐著的,當下跳將起來,華姑將小手兒用毛巾急急一擦,便拉住了李魚的手,而且還抓著他的另一只手往姐姐武順手裏一塞。

武順兒武大小姐倒也落落大方,順勢便牽住了他另一只手,兩姐妹拉著他一起下了舞場,她們兩個繞著篝火,踢踏跳舞,舞動極有韻律,李魚發現她們只是跟著樂曲的音律即興發揮,有樣兒學樣的很快便也會了。

楊夫人看著一家人歡舞,笑著側身過去,用團扇掩著口兒,同妹子楊千葉取笑了幾句夫君與兒子蠢拙的舞姿,楊千葉嫣然聽罷,復又坐正了身形,肩頭微微往後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