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風雨欲來(第2/3頁)

“哦!”

負心聽了,向無情撇撇嘴,拍著巴掌唱起了兒歌:“猴娃猴娃搬磚頭,砸了猴娃腳趾頭。猴娃猴娃你不哭,給你娶個花媳婦。娶下媳婦阿達睡?牛槽裏睡。鋪啥呀?鋪簸箕。蓋啥呀?蓋篩子。枕啥呀?枕棒槌。棒槌滾得骨碌碌,猴娃媳婦睡得呼嚕嚕……”

龍作作撫著肚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丫頭,氣性大,但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負心這麽一唱,龍作作忽然就來了興致:“誒,你們說,我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期期地道:“男娃吧……”

龍作作一臉幸福神色:“我覺得也是!男娃兒有力氣,以後等我老了,打不動他爹了,就讓我兒子揍他,嘻嘻……”

無情和負心對視了一眼,暗暗苦笑。

……

大地顫動,蹄聲隆隆。前方逃命的騎兵已然筋疲力盡,可追兵卻似猛虎一般叱咤而來。

大地猛烈地顫抖著,轟隆蹄聲仿佛已經在耳邊轟鳴。追兵還未至,箭已似暴雨般傾盆而來,逃亡者不得已,只得圈馬回身死戰。否則以他們現在的速度,只能在逃跑中逐一被殲滅,甚至連反抗都不會有。

然而,當他們發現追兵從三面追擊包抄而來,滾滾如鐵流漫卷,而且氣勢如虹,俱都是以逸待勞的精銳時,他們絕望了……

這不是一個部落的兵,而是至少四個部落的人,他們的衣袍雖只略有區別,外鄉人看不出來,可本地人一看就能區分的出來。

三面洪流,包抄而至,箭矢如驟雨,標槍似電閃……

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鐵騎瞬間就把這支敗軍淹沒了,包圍、穿插、切割、屠殺。

實在已經疲憊不堪的渤海部逃兵士氣在動搖,意志在崩潰,不旋踵間,防禦就已土崩瓦解,士兵們一哄而散,不聽將令,各種逃命去了。

實際上,放棄了有組織的反抗,他們只會死得更快,可是恐懼已經令他們喪失了理智,沒有一個人聽從將領的呐喊,只管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四散奔逃。

一員驍將策馬如閃電,疾沖過來,還隔著百米之遠,一口馬刀就高高地舉了起來,馬刀背厚刃薄,刀身細長略有弧彎,劈砍兇狠,擊刺輕靈,鋒銳威猛。又只一瞬間,那驍將已至近前,刀刃帶著厲鬼夜泣般的淒厲勁風斜劈而下!

縱馬猛沖時,借馬匹沖奔之勢揮刀斜劈,其勢至為威猛,不要說人,甚至其胯下馬,都有可能被一劈兩半!

不過,這員敗將身上穿了兩層皮甲,減緩了部分刀力,那一刀斜劈而下,血光迸現,敗將甚至沒有反抗,只帶著一絲淒然的笑。

渤海部最精銳的力量啊,在這場大決戰中損失殆盡,渤海部落本有一統遼東的能力,可如今已盡化泡影。

活著,他也愧對族人,死,就死了吧!

刀鋒掠過,他已被一劈兩半,胯下馬沒有被劈開,但馬脊已被斬斷,馬兒轟然倒地,悲鳴一聲,也是活不久了。

主將一死,逃兵更無戰意,被追兵盡情殺戮,馬刀淩空,每次落下都劃出一道寒光,鮮血飛濺,勢如破竹,驚心動魄的慘叫聲,踢踏如雷的馬蹄聲,狂暴熱烈的呐喊,尖銳驚怵的刀嘯聲……

殘存者紛紛滾鞍落馬,棄械投行,他們很清楚,一旦投降,就只能淪為奴隸,淪為這些曾是已是他們奴隸的奴隸,到時處境比一般的奴隸更為不堪,但是為了活命,他們已別無選擇。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正在打掃戰場的勇士們為之一靜,紛紛佇馬或站立,向號角聲處望去。

五六騎雄駿的戰馬,載馱著幾個首領模樣的人緩緩走向這修羅戰場。

思慕部落頭人,喜失牽部落頭人,窟說部落頭人、莫曳部落頭人、烏惹部落頭人,還有……他們的戰神,鐵驪部落的頭人,鐵無環!

離開隴右時,鐵無環告訴李魚,他已亡族三年七個月零六天。

李魚判斷渤海部落既然滅了鐵驪,吞並該地,就像一頭嘗過了人血的狼,絕不會就此止步。其他部落接下來就會步鐵驪的後塵,渤海的遠交近攻之策徹底破產,鐵無環看似無望的復族就有了希望。

於是,李魚教了一套在中原政治場上早就沒有技術含量的策略給鐵無環,這套理論拿去在那些尚屬蒙昧狀態的原始部落間,居然極其奏效。尤其是李魚還教給鐵無環一套德國新教牧師馬丁·尼莫拉極富煽動力的說辭。

這番話被少有見識,感情充沛似詩人般激情的各部頭人們聽了,簡直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就跟鐵無環走了。於是,鐵無環成了戰神,創造了鐵驪復族的一個奇跡。

鐵驪部落與渤海交戰歷晚一年零兩個月被滅族,三年零七個月後,鐵無環遊說諸部,組成聯軍,招納舊部,只用了三個多月就把已成公敵的渤海部落打得丟盔卸甲,奪回全部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