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世民勸爹辦傻事 劉文靜助興奪太原

李密在瓦崗寨混的如魚得水,還把隋朝第一悍將張須陀整死,自然春風得意。但不久他就得知,親家劉文靜被關進大牢了。作為李密的姻親,劉文靜對此次被抓也無話可說。李密的親戚都跟著他倒黴,唯獨李密自己好端端地坐在那裏。

劉文靜坐的是大牢,吃的是冷飯。大隋的硝煙燒到了晉陽,也燒到了李世民的心。

【時機】

人世間最難抓的不是本•拉登,而是時機。有一種人,時機來了也會讓它悄悄溜走,等時過境遷,再去感慨人生不能重來;還有一種人,時機未到也敢披甲上陣,創造機會也要改變現狀。

顯然,李世民屬於後者。他早就在太原憋足了勁兒地結交豪傑,暗地裏廣納賢才了。他一直想策動老爹李淵造反,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說到底,還是不明白李淵到底怎麽想的,萬一老爸是個死腦子,自己豈不成了他大義滅親的道具?可是,眼下這情景,實在讓他憋不住了。很多時候,李世民都試探著問李淵起義軍的情況。本以為老爸會來個拍案稱善的動作,可不料,每次說完這些,李淵都撣撣身上的塵灰,哼著小曲兒去找裴寂玩兒去。

看來旁敲側擊沒什麽效果,直接問吧。李世民直截了當地問李淵:“爸,我想造反。”

李淵聽罷,跳將起來,指著李世民的鼻子怒喝道:“你別說了,你再說我告你!”

一刻鐘後,顯得很受傷的李淵突然又回來了,他找到李世民,說了這麽一句話:“我愛你,怎麽忍心告你呢?(吾愛汝,怎忍告汝?)”這句話沒讓李世民起雞皮疙瘩,他從李淵的口氣中,聽出了希望。

李世民想出了自己的辦法。

他找到了還在大獄裏的劉文靜,他像是一只受了傷的貓一樣,蜷縮在陰冷的地上。劉文靜看了一眼李世民,問道:“現在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我倒是不怕起義,但晉陽一地,就缺少商湯周武一樣的人物。如果有,我定會跟隨他牽馬執凳!”

李世民反問道:“您怎麽就知道沒有這樣的人呢?”劉文靜沉默了一會兒,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突然,劉文靜說話了:“我不行,要找裴寂。”李世民應了一聲,走了。他知道,劉文靜的意思是,他和李淵的關系不好,只有將裴寂拉攏過來,才有可能讓李淵對起義下定決心。為此,他制訂了一個小計劃。姑蘇慕容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李世民把錢都輸給了裴寂,當然,也輸出了反動思想。

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裴寂很容易地就上道了。唯一難以拿下的,就是李淵。事情陷入了一團漿糊之中,這要看裴寂怎麽做通李淵的工作了。然而歷史總愛在關鍵的時候開一個玩笑,沒等裴寂用上力,李淵自己就先慌了起來。

他驚慌是有原因的,因為副留守犯事兒了。

副留守高君雅同志與突厥騎兵苦戰一番,終於以絕對優勢的兵力輸給了搶完就跑的突厥。作為正留守,李淵是要負責的。社會還是那個社會,功勞談不上,責任可一定要擔待。

劉文靜不再孤單,因為李淵也進去了。

“叔德,你是我們的老大,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李淵默不作聲,看著眼前這個牢友,他突然點頭了。“什麽意思?您倒是說話呀!同意起兵了?是嗎?是嗎?哎呀,太好啦!”我想,李淵的決定一部分是因為別人的苦勸,然而更重要的是他自身難保。想通了這些,李淵下了決定:起兵!

總算是開閘了,李世民狂喜。

然而他高興得太早了,朝廷的一紙通知,讓整個計劃頓時陷入了困境。正在大家都緊鑼密鼓地嘀咕時,朝廷突然傳來了一道詔書。詔書上說:“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李淵、劉文靜先前罪過,一並饒恕,特赦出獄。”來得可真是時候,剛要鬧到公司,公司就補發了工資。

其實李淵一直拖著不起兵的原因就一個:李建成、李元吉還都在河東執行任務,一起兵,他們兇多吉少。李世民並不像劉文靜的反應那樣激烈,也不像裴寂那樣放松。他心中早有計劃,出獄更好,正好可以用來設一個局。為了能讓老爸趕緊行動,他又精心設計了一個逼反好戲。

第二天,多雲轉晴。

劉文靜一臉正氣地找到裴寂說:“老弟,我記得你曾經把咱宮裏頭的宮女送給老大玩兒了兩天,有沒有這回事兒?”裴寂聽到這話,有如遭受了雷劈,驚得不敢說話(私自玩弄宮女和送給別人玩均是死罪)。

劉文靜看裴寂面部呈現出不同顏色,笑了笑說:“我說這話的意思你是知道的,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你死,我們稍後再去造反;要麽你活,大家現在一起造反。”只要裴寂不是傻子,相信他會選擇後者。裴寂乖乖地找到了李淵,對他推心置腹地說了一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