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過年了要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飯

淺草間的一只不知名的冬蟲鳴叫了幾聲,隨後一陣清幽的琴音拂過草間,該是驚動了它,那冬蟲張動了一下背上的翅膀,振翅跳到了一旁。在草叢間隱沒了幾下最後消失在一片搖晃的草葉之中。

宮墻裏的亭中一個身穿著灰色長袍的人坐在那,長琴放在腿上。輕合著眼睛,兩手在琴弦之上拂動,隨著琴弦的撥動,清寡的琴聲響起。

今日的琴聲是很是舒緩,像是傾訴著什麽一樣,也像是一人在這冬日裏細語呢喃似的。

亭外。

一個身穿白甲的人躺在小院中的草地上,雙手抱在腦後,兩眼順著墻垣,悠然地看向空中的悠悠行雲。

一只手伸到了淺草之間,摘起了一根短草。

手放到了嘴邊,草葉被叼在了嘴中,草尖隨著淺涼的風微微顫動著。

琴聲停下,一片行雲也已經飄遠看不清楚了。躺在地上的白袍人叼著嘴裏的草葉坐了起來。

“將軍,今日的心情很好?”坐在亭裏的人閉著眼睛,微微側過耳朵,臉上帶著淺笑。

“你怎麽知道?”顧楠的眼睛看向亭中的琴師,輕叼著嘴中的草葉說道。

“因為將軍今日聽琴的時候笑了兩聲。”曠修的手按在琴弦上,感覺著那琴弦微顫。

“從前將軍聽琴的時候是很少笑的。”

“嗯?”顧楠擡起了嘴角:“我很少笑嗎?”

“將軍在聽琴的時候,是很少笑的。”曠修說著,又側耳細聽了一陣,和聲一笑:“呵,將軍又笑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瞎了。”顧楠看了他一眼,視線重新看向半空。

小院之中安靜了下來,她好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當時你和我說,你或許會告訴我你來這宮中是做什麽,怎麽樣,準備告訴我了嗎?”

曠修的眼睛睜開,眼中的瞳孔晦澀,沒有焦距,也看不出落在了那裏。

他過了半響才說道:“還是不說了,修,屆時,當歸則歸。”

“也好。”顧楠點了一下頭,曠修不是平常人,他有著內息的修為,她是很早就知道的。

“宮中不是你這般的人該待的地方,當歸則歸,也好。”

“將軍呢?”曠修低下頭,手捧著長琴,將長琴放在了桌案上:“將軍其實也不像是這宮中之人。將軍,不曾想過歸去嗎?”

顧楠看著半空之中的天光透過舒卷的層雲,伸出手遮在眼前,光穿過指間落在眼前,她眯著眼睛:“我不知道,也許有一天會吧。”

話音落下,她看向了曠修:“琴師,在彈一曲,或許,久不能聽到了。”

“好。”曠修笑道,雙手落在琴弦上輕攏。

“當······”

琴音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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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街道上本該是車水馬龍,但是若是偏僻的地方反倒是安靜的異常。

就像是這條街道上,少見到會有幾個人路人會從窗前走過,道路上人影稀疏。

酒館的角落裏有些破舊的留聲機裏傳來的歌聲頗有年代感,留聲機雖然有些舊了,但是那傳出的歌聲卻是依舊能讓人有種靜下心來的感覺。

酒館裏只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站在吧台裏的老婆婆,正拿著手裏的香煙抽著,女士香煙的味道是一點點的煙草的味道夾雜著一些聞不清楚的清香。

煙霧雖然飄散在酒館裏,但是倒也不算很難聞。

第二個人是坐在窗邊的服務生,那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女,有著一頭幹凈的中短碎發,長相也說不清楚俊秀還是柔媚,像是把兩種感覺糅合在了一起。

此時的她正靜靜地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杯溫茶,頭輕靠在窗戶上,看著遠處的街景。

窗戶外的街道上紅綠燈亮著的紅燈變成了綠色,斑馬線上的行人腳步有些匆匆地穿過街道。

很少有人願意在這條街道上久留的。

服務生看著街道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不幹活的時候她通常都是這樣,這一點這家店的客人或是老板老婆婆其實都已經習慣了。

只不過這樣的少女帶著那副木頭一般的表情的時候,總會讓人莫名的覺得有些惋惜。

酒館中的兩人都沒有講話,大概是過了幾分鐘的時間,站在吧台裏的老婆婆才扭頭看向靠在窗邊服務生。

“喂,你有家嗎?”老婆婆的聲音是有一些沙啞還帶著一點點的尖銳。

服務生回過了頭卻沒有回話。

老婆婆繼續說道:“如果有,快要過年了,我給你放個年假,你也好回家去看看。”

服務生好像這才反映過來那老婆婆是在和她說話,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有家。”

酒館裏難得的說話聲又靜默了下去,老婆婆抽著她的煙,時不時在吧台上彈幾下煙灰。

服務生握著手裏的茶杯,繼續看著街道上的紅綠燈從紅色變成綠色,再從綠色變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