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順勢而為

陳地起義聲勢張開之快該是讓所有人都為驚訝。

各個郡縣受不了饑寒之苦的人,都開始聚民搶奪城糧,捆覆當地官吏把他們殺死來響應陳涉。短短時間就已經占領了大半個陳郡。

起義不到月余,只是顧楠行軍的一路上,趙、齊、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著恢復六國的旗號,自立為王。

一時間好像是天下皆反一般,聲勢浩大。

顧楠立馬於軍前,目前是漫天的煙塵,煙塵之中數不清的亂民舉著刀兵向著軍中沖來。

陳地之中亂民的數量已經超出了預計的十萬人,或是該說其地之中恐怕皆是亂民,不過是有些歸於陳勝吳廣,有些成了流民罷了。

“列陣。”顧楠的長矛揮下,身後的軍陣慢慢排列開來。

舉盾於身前,長戈傾出。

亂民的數量雖多,但是混亂無序,索性還未有到完全超出控制的數量,只是有一些棘手而已。

她看向遠處面目瘋狂的亂民,握著長矛的手卻第一次感覺有些無力,像是無力舉起似的。

她本以為推行田地分頃,讓農戶得田。得善而治,兵徭之役都轉為更,可獲錢糧。再得以安定世間,當能讓世人安居修養的。

卻是到了這個地步。

······

百越之地。

“砰砰砰。”

木制的地上發出一陣有些匆忙的腳步聲。

一個兵卒手中端著一份竹簡,低著頭從門外走進來。

看他的模樣有一些緊張,顯然應該是通稟過了,門邊的侍者並沒有阻攔他,將他放了進去。

堂上坐著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身上穿著一身華袍,一側上是一副支架,掛著一套黑色的將鎧。

模樣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正坐在桌案之前,手中拿著青銅酒樽自酌自飲著。

而他的一旁,還站著另一個穿著長袍的人,看裝束,該是一個門客。

那士兵走進了堂中,堂上的將領眯著眼睛將手裏的酒樽放下,開口問道:“是有何事啊?”

說著將自己桌案上的一塊肉食放進了嘴中吃著。

“將軍,國中來簡。”

士兵半跪在地上,將那竹簡托舉在頭頂,低頭說著。

咀嚼著肉食的嘴停了下來,半響,將領才將肉食吞了下去,將手伸出說道:“拿來我看。”

士兵站了起來,舉著那文簡走到了將領的面前。

將領也不多言,直接將竹簡取了過來,攤在了手中。

眼睛在簡中的文字上看過,直至看到了最後,沉默了一下,悶哼了一聲,將手中的竹簡放下不再說話。

士兵不敢擡頭只是靜站在那裏,直到那座前的將領揮了一下手。

“好了,你下去吧。”

“是。”微微躬身,士兵才是快步退去。

將領不做聲地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拿著酒壺到了一杯酒,一口喝盡,又拿了一塊肉食放進了嘴中嚼著,眼睛定定地看著前面。

將領一旁的一直沒有說話的門客此時才輕笑了一下行禮問道。

“將軍,不知是何事,致您如此?”

桌案前的將領橫了他一眼,沉聲說道:“自己看。”

門客笑著拿過了桌案上的竹簡看起了起來。

是國中來簡,大意是召南越之地領將趙佗率百越駐軍回關而守。

趙佗是當年跟隨主將任囂攻入百越之地的將領,他們攻入百越之地後,就在此地駐守並數年管轄此地。任囂病故後,他就成了主將為守,和秦國也是少有往來。

在這百越之地中,他就如同越王一般,言無不從,命無不立。

如今卻是要他再回那秦國為將,定那秦國的亂象。

趙佗想到此處,又是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卻是沒有急著喝去。

門客看著趙佗一眼,淡笑著說道:“將軍,攻下這百越之地,立下汗馬功勞,但是國中好像遲遲都沒有將這越地成郡與將軍管轄的打算,只是叫將軍駐守此地。”

“如今叫將軍回去駐守關中,恐怕這百越之地是要易主了。”

趙佗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了門客的身上:“你想說什麽?”

門客被趙佗的眼睛看著,就感覺像是被人用刀兵架著似的,背後發涼,低著頭不敢擡起來:“我只是替將軍不值而已。”

“哦?”趙佗的眼睛移開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杯子上:“繼續。”

門客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將軍。”

“今年國中各地旱雪,就連關中之地都難耕種,幾乎無有糧產,實乃天降重責。”

“如今秦國各地民生哀悼,無食難活,先皇又逝。恐民亂四起,秦皇才欲要穩固關中而鎮內外。”

“然秦國之地,若此般下去,恐怕真會到軍民無糧的地步。打了那時,大亂將起。人不能活而起亂,關中該也難幸免。將軍實不需為那秦國被卷入那動亂裏。”

酒樽輕舉,趙佗握著酒杯笑著說道:“你是要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