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擠掉眼中刺(第4/6頁)

第二年春,青海的叛亂被年羹堯平定,雍正的位子坐得更穩,這意味著他可以舉起屠刀了。

八王黨要收拾幹凈

雍正二年七月,發表了《禦制朋黨論》,這是一個重要的訊號,意味著政治風暴即將來臨。表面上,這篇文章是攻擊歐陽修的《朋黨論》,文中說:“宋歐陽修朋黨論創為異說,曰君子以同道為朋。夫罔上行私,安得謂道?修之所謂道,亦小人之道耳,自有此論,而小人之為朋者,皆得假同道之名,以濟其同利之實,朕以為君子無朋,惟小人則有之,且如修之論,將使終其黨者,則為君子,解散而不終於黨者,反為小人乎?朋黨之風至於流極而不可挽,實修階之厲也。設修在今日而為此論,朕必飭之以正其惑。”

允禩的死期似乎快到了,中間雍正卻停頓了一段時間,原來他要對付年羹堯和隆科多。

八月,雍正召集宗室諸王訓話,嚴厲譴責允褆、允禩、允禵、允禟這些人結黨營私,企圖造反。雍正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雍正發起總攻的訊號。

雖然因為年羹堯和隆科多的事放慢了步伐,但雍正還是時刻惦記著八王黨,中途經常跳出來責罵他們。十一月,雍正宣布以叛國罪處置八王黨人,接著就是應接不暇的政治鬥爭。

雍正三年二月,雍正召集諸王大臣,嚴厲斥責允禟,說允禟不按規矩,跪迎聖旨,反而說自己是打算出家的人,不受君臣約束;允䄉也好不了哪裏去,他在祈禱疏文中,竟然寫“雍正新君”這樣的字,分明是大不敬;鄂倫岱在乾清門當著眾人的面,把降給阿爾松阿的禦紙扔在地上……

這段時間雍正一直在對付年羹堯和隆科多。雍正四年,終於騰出手。正月初五,雍正發出一道聖旨,羅列允禩的罪狀。懲治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將允禩削除宗籍,逐出宗室。允禩的妻子革去福晉頭銜,回母家,派人嚴加看守,不可和允禩往來。後來,允禩被降為民王,囚禁在高墻裏。與此同時,允禟也被抄家,貝子魯賓曾經為允禵和允禩聯系,此時被揭發後,也被圈禁起來。鎮國公永謙由於袒護允禩,被革去世爵。

三月,雍正又剝奪了允禩的名字,給他取了個“阿齊那”的名字,這是個滿語詞語,到底是什麽意思不確切,有說是“狗”,有說是“不要臉”,總之是一個侮辱性的詞語。

這樣一來,輿論對允禩等人的同情越來越多,都覺得雍正這個人冷酷無情,毫無手足之情。雍正對此很傷腦筋,他總是說:“你們都是被他愚弄了,不是朕苛刻,他一點都不冤枉……”

很少有人相信雍正的話,他的話也不足為信。

這時,正黃旗有一個叫蔡懷璽的人去了景陵,想見允禵。允禵被整怕了,不想再多事,拒不見他。蔡懷璽不死心,寫了“二七便為主,貴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為太後”這樣的字條扔到允禵的院子裏,意思無非是說將來起事十四爺還是要做皇帝的,到時候可以九王允禟的母親為太後。

蔡懷璽的不法舉動被馬蘭峪總兵範時繹察覺後,被送進監獄。大約同時,天津人郭允進起事,此人稱遇到了洪覺禪師,得授兵法,並散發“十月作亂,八佛被囚,軍民怨新主”的傳單。八佛指的是八王允禩,傳單號召大家在十月起來造反,推翻天怒人怨的雍正,立八王為皇帝。

這些造反活動當然難逃雍正法眼。五月,雍正向全民公布允禩、允禟、允禵、允䄉的罪狀,還將允禟改名為“塞思黑”,“塞思黑”也是滿語,意思不清楚,有人說是“豬”的意思,有人說是“可憎之人”。允禟的下場是非常慘的,他被關押在保定,牢房是三間小房,四面都有高墻,前門是封閉的,不能隨意開啟,食物裝在一個鐵桶裏傳進去,外面有專門的官兵把守。

牢房又小又暗又潮,允禟手腳被套著鎖鏈,在獄中受盡折磨。不到三個月,允禟就病死在牢中,得到允禟的死訊,雍正沒有任何的憐憫,只說:“允禟這個人罪有應得。”

外界不相信允禟是病死的,都認為是雍正下的毒手。楚宗在奏折中說,他押允禟到保定的時候,李紱曾經對他說可以“便宜行事”。雍正和李紱都說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有人說李紱受雍正之命謀害了允禟,雍正便把責任全推到李紱的身上,說允禟生病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我啊,你應該把他病死的情況告訴大家。李紱自然只能沉默,老老實實地把黑鍋給背上。

蔡懷璽事件發生後,雍正對允禵更加不放心,把他從遵化調到京城景山的壽皇殿裏,讓他對著康熙的畫像緬懷父親的養育之恩。不久,蔡懷璽被迫自殺。

鄂倫岱、阿爾松阿以前是八王的人,雍正給他們治了個結黨作惡的罪,將兩人抄家處斬,妻子沒入內務府。七月,天津造反頭領郭允進被捉住後砍頭。九月,允禩在幽禁之地死亡。雍正說他做的壞事太多,服了冥誅,閻王爺代自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