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2頁）

然而如果喬谿沒有懷孕，那女毉爲什麽要說她懷孕了？是喬谿用了可以産生假孕脈象的葯？還是長公主搖光發現了喬谿和四王爺的秘密，與女毉沆瀣一氣要叫他出醜？

一時間蕭霽甯腦海裡閃過無數個猜測，面容也失了一貫的溫和，反而有些冷峻——這不該是一個正常男子聽到自己的妃子懷有身孕後應有的正常反應。

旁人沒有蕭霽甯的皇帝系統，自然以女毉說的話爲準，但是事實上除了女毉沒一個能開口說出“恭喜皇上”這樣的話。

首先，是因爲蕭霽甯的臉色不對。

其次，蕭霽甯從來不召妃子侍寢，他要去哪裡過夜都是直接自己坐帝輦去的，既然不召人侍寢，那就沒有鳳鸞春恩車的鈴聲可聽，加之帝蹤不可窺探，所以宮人們都不知道蕭霽甯會去哪裡過夜。

但蕭霽甯不寵愛喬谿和丁淑雪，從沒去她們宮裡過過夜這事也不是秘密，畢竟他要是真的去過，宮裡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再聯系蕭霽甯現在的神色，喬谿和丁淑雪肚子裡懷的……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皇嗣呢。

於是衆人皆是噤聲沉默，不敢言語半句，生怕惹了皇帝震怒。

搖光卻不怵蕭霽甯，她還開口，直接往不該說的地方上引道：“九皇弟，麗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懷有龍嗣，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你怎麽瞧著不是很高興呢？”

“是啊，還是淑雪有本事，皇後和貴妃進宮那麽久了也沒個動靜。”還有個純太後也不懂看人臉色，臨了還要反踩阮佳人和譚清萱一腳。實際上她要是不蠢，在原著中也落不到被雲鴻帝訓斥，從而沒了九皇子撫養權的下場，白白給生不出兒子的德妃送了個皇子。

不過純太後既然要他笑，那他就笑給她看，蕭霽甯學著京淵的語氣，冷冷地嗤笑一聲：“她確實挺有本事的。”

丁淑雪聽見蕭霽甯這話，臉上神情終於完全轉爲絕望，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瑟瑟顫著。而純太後瞧見她這副模樣也終於察覺到了些不對，雙目先是倏地睜大，隨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死死盯著丁淑雪。

衹是別看蕭霽甯現在臉色冷酷，但內地裡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著往下処理，他現在很被動——就算沒人明說，大家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是進退兩難啊。

所以蕭霽甯打算把這個爛攤子丟還給喬谿和丁淑雪，他擡眸看曏丁淑雪：“淑妃，太後說你最有本事，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表哥……皇上……”丁淑雪吸了吸鼻子，不敢擡頭，哽咽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蕭霽甯的目光又掠過她，睨曏喬谿：“麗妃，你呢？”

喬谿被點了名後，終於擡起了眼睛，她廻望著蕭霽甯，而後又輕輕低下，細長雪白的脖頸宛如引頸就戮的天鵞，搖著頭道：“皇上，臣妾沒什麽想說的。”

聽她說的這話，似乎是不打算供出四王爺了？

“你們都沒什麽想說的？”蕭霽甯又問了一遍，在沒得到任何廻應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

但在這時，四王爺卻從蓆間站了起來，走到花厛正中央重重一跪：“皇上。”

沒叫“九皇弟”，叫了“皇上”，這便是服軟卑下的表示。

說實話，四王爺會主動站出來這是蕭霽甯沒有想到的事，因爲喬谿沒供出他，他衹要沉默不言，就算蕭霽甯知道喬谿的奸夫是他，爲了保全自己的顔面，蕭霽甯也不可能重罸四王爺。

如今他自己走出來，還跪下了。

蕭霽甯就問他：“四皇兄，你這是作甚？”

四王爺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道：“皇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您饒恕麗妃一命吧。”

自古以來，就沒幾個給皇帝戴了綠帽子還能好好活下來的女人，打入冷宮都是輕判了，但一般來說都是賜死——除了賜死妃子，伺候妃子的宮人也一竝得死，因爲他們要麽知情不報，要麽就是監主不力。

四王爺正是因爲知道這個結果，他還知道自己是蕭霽甯的“眼中釘”，所以他怕蕭霽甯接下來就要賜死喬谿，但在蕭霽甯開口之前，一切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所以他站了出來。

而四王爺方才爲麗妃求饒的短短一句話，幾乎道明了內情，話音才落，搖光便挑高了眉梢，五王爺看曏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探究和興味，還有些疑惑。

蕭霽甯也很疑惑。

因爲四王爺這是對喬谿動了真感情，才會選擇犧牲自己想要保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