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淩雲健筆意縱橫 第四十六章 關隴暗箭(第2/3頁)

姚奐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目送兩人背影遠去,他無力地擺擺手,“準備馬車,我要去獨孤府!”

……

獨孤家族在京城的主府邸位於寬政坊,占地四十畝,這是獨孤家主獨孤震的府宅,獨孤家族財勢龐大,在京城占地三十畝以上的巨宅有八座,獨孤家族八房各有一座,也就是獨孤信的八個兒子。

獨孤家族的家主並不是嫡長而居,而且由八房子弟共同協商決定,一般是輪流,當然也和輩分有關系,現在獨孤信的子女只剩下兩人,一個是幼子獨孤震,另一個便是四女,李淵之母獨孤鳳。

所以獨孤震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獨孤家主,獨孤震今年六十歲不到,只有五十七歲,卻須發皆白,官拜金紫光祿大夫,城府很深,也非常精明。

這幾天京城局勢混亂,他心中也頗不安寧,他倒不是因為米鋪被搶,米鋪生意雖做得很大,但對獨孤家來說,還算不了什麽,他心緒不寧是因為皇位繼承人很可能會出現巨變。

在此之前,獨孤震和大部分官員一樣,都認為東宮太子位齊王莫屬,可就是這幾天齊王的拙劣表現和楊元慶的詭異到來,使獨孤震敏感地意識到,齊王的東宮之路極可能會斷了。

此時夜已深,獨孤震還沒有睡,他的府中來了一位客人,原左衛大將軍元旻的弟弟元著,元著沒有官職,只有一個爵位涇陽縣公,在家也是負責管理家族事務,但他卻不是元氏家主,元氏家主是太府寺卿元壽,也是元著的族兄。

元著是剛剛接到家主的一封信,特地來找獨孤震商議。

“家兄剛剛來信,帶來一個最新消息,很可能聖上要立皇太孫。”

“長孫倓麽?”這個消息令獨孤震一愣。

元著點了點頭,“家兄在信中說,這些天聖上在大帳內舉行朝會,都會在身旁放一個小座位,讓長孫旁聽,以前從未有過,家兄認為,這就是立皇太孫的先兆。”

獨孤震沉思片刻,搖搖頭道:“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不過有一點我的看法和元太府是一樣,齊王要完了!”

“哼!”

元著極為厭惡地重重哼了一聲,“此人若不亡,大隋必亡!”

獨孤震理解元家對齊王的情緒,這件事有點尷尬,不宜多提,他將話題稍稍一偏,笑道:“我之所以說齊王要完,是因為楊元慶的詭異,你沒發現嗎?昨晚北市一場混亂後,他竟然把東宮的兩萬軍隊奪到了手,還把秦浩給宰了,可他的職務只是左右衛侍率,和秦浩平級,如果沒有聖上的授意,他敢這樣做嗎?”

“哼!他的膽大包天可不是一天才有,在汾陽宮,竟然把我族侄元尚應殺了,這不就是膽大包天嗎?所以他若是擅自殺秦浩,我一點不奇怪。”

獨孤震眉頭皺了起來,元著的偏激使他感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元著完全不理解這裏面的微妙之處,殺元尚應和殺秦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本來他還想替外甥李淵與元家和解,可元著這種偏激的態度,他覺得和他談沒有和解的可能,還是去和元壽談。

獨孤震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這就是攆客的意思,元著會意,便起身道:“時辰太晚,我就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那好吧!”

獨孤震微微笑道:“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們再好好聊。”

他起身把元著送出了府門,走回到書房門口,侄孫獨孤器連忙施禮道:“叔祖父,孫兒已等候多時。”

“進來坐!”

獨孤震把侄孫獨孤器讓進了書房,笑眯眯道問:“米鋪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獨孤器連忙欠身道:“孫兒和姚奐已經談過了,他說米商都有點害怕楊元慶使用血腥暴力,建議適當讓步,孫兒也覺得有點道理,便趕回來請示叔祖父,我們該讓步多少?”

獨孤震很喜歡獨孤家的這個長孫,頭腦清醒靈活,很精明能幹,他要培養他獨擋一面,而不是事事來請示自己。

獨孤震便笑道:“米鋪的生意是由你負責,那就由你來做決定,不用請示我。”

“可是對方是楊元慶,孫兒拿不定主意。”

獨孤震想了想,也對,楊元慶這件事很重要,器兒未必能把握住這個度,可千萬別像當年賀若弼案一樣,獨孤家再闖下大禍。

獨孤震沉思良久,便緩緩道:“這次因為楊元慶肩負聖命,我們不可做得過份,以免被他抓住把柄彈劾我們,甚至利用尚方寶劍對付我們,這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我的意思的是說,這一次只是對他小小的警告,稍微刁難他幾天,讓他明白我們獨孤家的力量,等以後再慢慢收拾他。”

停一下,獨孤震又敦敦教誨獨孤器,“元家才是真正恨楊元慶,將來對付楊元慶,最好讓元家出頭,我們獨孤家在後面,同樣,楊元慶的主要矛頭,也要讓他對準元家,而不是我們,這種主次關系,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