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無敵鄭智(第2/2頁)

鄭智見這秦檜偃旗息鼓了,心中也是爽快,拿起酒杯便喝。

秦檜也是拿起酒杯喝了起來。面色越發陰沉難看。

許仕達心虛尷尬,卻是也知要把這秦檜伺候好,只等秦檜放下酒杯,連忙又去給他滿上。

隨即又示意台邊等候的伶人上場。

場中氣氛極為怪異,眾人吃著許仕達請的酒,卻是都在心中暗暗鄙視著這個許仕達。也連帶著把秦檜也鄙視了一番。鄭智與秦檜互相爭辯,演變成了秦檜要動用手中權力來打壓鄭智,道理勝負已經一目了然。這秦檜的形象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伶人唱得一曲,許仕達聽得難以入耳,心思也是煩亂,當年許仕達也是享受過李師師與一袖的樂音的,此時聽得這伶人曲調,自然知道高下。便站起身來往台子一邊招了招手。

一個半老徐娘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顯然不是那王媽媽,大概是這王媽媽的接班人。

只聽許仕達開口道:“這台上之人唱得這般模樣豈能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快快換一個人來。”

“還請許相公海涵,礬樓如今便數她唱得最好了。”這婦人連忙解釋道。其實也並非台上姑娘唱得多差,而是許仕達自己內心有個對比,才顯得這姑娘唱得不那麽好。

許仕達聽言一怒,開口道:“你這老貨也敢來消遣本官,礬樓李大家不在了,不是還有一袖嗎?把一袖叫出來,難道你覺得本官給不起銀錢不成?”

這婦人聽言面色一驚,忙說道:“如今一袖大家尋常不見客了,還請許相公見諒。”

“你這老貨什麽意思?一袖尋常不見客,意思是本官不值得一見?”許仕達更是怒火中燒,原來不過一個普通士子的時候都能見到一袖,此時身為從五品的朝廷命官卻是還見不到了。

婦人大急,連忙說道:“許相公慎言,許相公慎言。”

許仕達與這婦人前後幾句話語,說得極快,卻是把秦檜驚嚇了。站起身來怒道:“許仕達,你瞎說什麽胡話呢?還不趕緊坐下。”

許仕達自然是不知關於一袖的事情,但是秦檜可是心知肚明,皇帝趙佶的女人豈能出來見客,這不是吃飽活膩了?

許仕達聽得秦檜呵斥自己,不明所以,連忙解釋道:“恩相,這礬樓豈能如此欺客,恩相好歹也是禦史中丞,如何能受這些伶人輕慢。”

秦檜眼睛瞪著許仕達,卻是不知說什麽是好,有些事情只能心知,卻是哪裏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只見秦檜竟然起身便往大廳門外而去,已然是又氣又怒。

許仕達實在不知自己哪裏把這禦史中丞得罪了,連忙起身去追,便是追到門口,還回頭怒瞪鄭智一眼,便是把秦檜此時發怒的原因歸結在鄭智頭上。

秦檜急走出門,幾個小廝也連忙跟隨上去,也還跟著一個許仕達。

鄭智自然也聽到了剛才許仕達與婦人的對話,看得秦檜出門而走,自然知道其中緣由,臉上大笑不止。口中還道:“今日可是許相公做東,這許相公都走了,豈不是無人付這酒錢。礬樓竟然也有人敢吃白食……”

許仕達剛剛出門,聽得此言,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塞進門邊一個士子手中,隨即又走。

周度文也是目送秦檜與許仕達出門而去,心中暢快不少,開口與鄭智道:“鄭兄實在厲害。未想如今朝堂竟然如此混亂,秦檜這種人竟然也能身居禦史中丞之重任,聽聞這秦檜乃當朝王仆射的人,想那王仆射也不少什麽好人。”

周度文便有這般風骨,敢直白說出自己內心所想,即便是王黼,周度文也絲毫不忌口。自古文人清流多是如此,敢講敢說,其父周邦彥也是這樣的人,歷史上這周邦彥便是連皇帝趙佶也敢作詩諷刺。

有才之人,常常被人批評恃才傲物。有時候換個角度想,其實也是風骨。到得明末東林黨之人,便是為了罵而罵,為了反對而反對,便是過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