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軍令只出經略府(第2/4頁)

朱武不比吳用對於一些事情知道的非常清楚,卻是也明白鄭智並非真的問什麽策略,而是到了該表忠心的時候,連忙開口說道:“相公,小人草莽出身,打家劫舍之強人。能得相公看重,謀得一官半職,相公於小人,便是再造父母一般,但有小謀,必定不敢藏言。只願能幫襯相公幾分,不枉相公恩情。”

朱武平日裏多自稱下官,也是因為有個經略府推官的名頭。今日自稱小人,只為表達心意。

事情到了這般局面,上下之別,對於聰明人來說,尤為注重,史書上的事情,也讀得許多,所以朱武吳用之輩,對於自身定位與身份上的事情比軍漢們更加在意。

鄭智也不再答話,只是點頭。一切都已開始,由不得鄭智不慎重,以後的路,必然是如履薄冰,步步為營。人心才是主要。

軍漢可以不參與決策之事,但是謀士必然要知道許多關節,在這個層面上來說,謀士更要把控得當。

不得多久,大帳之中二三十人齊聚。鄭智開始時候寒暄許多,待得人都到齊,卻是又沉默了下來。

眾人皆以為鄭智有軍令要說,卻是等候許久,不見鄭智開口,都知道事情興許極為重大。又等候多時,鄭智依舊不言不語,表情為難。

魯達倒是先開口來問:“哥哥,莫不是有什麽為難?”

鄭智還是不言不語,只是面色陰沉端著。

鄭智不回答,魯達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事情,面色一怒,環看一下左右,開口怒道:“哥哥,又是哪個鳥人惡了哥哥,灑家便去擰了他的腦袋。”

鄭智暗地裏殺人之事,魯達一清二楚,魯達之手段本也是極為擅長這種事情,心中也以為自己猜準了,定然是鄭智又有為難,所以才久久不語。魯達對於鄭智,心中只有純粹的維護,這一點是不需多說的。

鄭智聞言,擺了擺手,還是不說話,而是示意魯達稍安勿躁。

魯達也是第一次看見鄭智這般模樣,面色難看,卻是一言不發,哪裏還能不躁動,回頭看了看眾人,開口又喊道:“哥哥,你看著大帳之中,哪個不是自家兄弟,哪個不是義氣之人,但有為難,哥哥說出來就是,弟兄們豈能讓哥哥被那些腌臜之人欺辱了,只要哥哥一句話,我等就去給哥哥一個清凈。”

史進此時豈能感受不到鄭智的為難,也是開口說道:“魯達哥哥說得極是,我等大軍到此,就要上戰陣廝殺,明日是死是活都不知,便是死也要死個通達。”

在場眾人皆是跟著鄭智一步一步到得如今,此時聽得兩人言語,已然群情激奮,紛紛出言。

“說得是,大不了這仗不打了,讓他們打去,且看看他們能不能打得過契丹人。”

“就是就是,老子把命放在褲腰帶上別著,還要受人鳥氣,世間哪有這般的道理。”

……

武松更是兩步上前說道:“相公,若是你不好說,便示意一番,今夜我便替哥哥了結此事,大不了再入江湖逃亡了去,河北山東,哪裏不是藏身之地。”

武松話語意思明顯,便是要替鄭智下個黑手的意思。

便是嶽飛也左右看得幾番,心潮澎湃起來,也跟著出言道:“相公為國為民,征戰不休,平叛亂,滅西夏,忠心耿耿,以身犯險幾千裏深入敵境,生死置之度外。大宋之戰,哪一仗不是倚仗相公拋頭顱灑熱血,方才有這朗朗乾坤。如今與契丹大戰在即,豈能受人掣肘,相公定奪就是,我等必然馬首是瞻。”

場面已然被點燃起來,人人臉上都是不忿。

唯有林沖,剛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才一面思索開口說道:“諸位安靜一下,此事只怕在於蔡攸!”

林沖倒是有幾分聰明,也是這件事情太過明顯。此時在這雄州,能讓鄭智為難的,不可能是童貫,也就只有蔡攸了。

魯達聞言,立馬開口說道:“哥哥,可是林沖說的那人?”

鄭智此時方才又站起身來,壓了壓手臂,開口說道:“多謝諸位兄弟,此事且不多談。諸位只需聽我一語。軍令只出經略府,其他軍令只如廢紙一般。”

“那是當然,除了哥哥,其他人等,豈能調動灑家。”魯達並不在意,開口就道。

鄭智眼神中寒光一閃,開口又道:“《孫子兵法》有言:君命有所不受。而今朝堂之上,小人當道,多是不通戰陣之輩,讒言而蔽聖意。此戰想勝,定然要以戰而謀。此戰若勝,功勞自不必說。此戰若敗,我等皆是萬劫不復。此事才是為難。”

吳用聞言心中一緊,實在沒有想到鄭智竟然直白說出了這一番話,雖然加以解釋了一下,卻是一種意味之深長,已然表露無疑。此時吳用面色之上一臉的緊張,不斷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