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追封宋王、謚號忠武(第2/3頁)

鄭智眼眶之中也有淚水,口中慢慢說道:“好……好吧,便回開封府。若是有朝一日僥幸把這乾坤重造,史書有載,童貫者,開國之功勛,追封宋王,謚號忠武!”

童貫雙手撐著椅子扶手,慢慢站起,然後擺了擺手,只道:“死後之事,管不得那麽多了。”

說完此語,童貫背過了身去,只留一個背影與鄭智。

鄭智點了點頭,慢慢退出了大帳,臨走留得一句:“恩相今夜早眠,明日南下。”

童貫卻是不言不語,只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一切的一切轉頭成空,朝堂之重,權柄之威,沙場之勇。

對於這個太監來說,已然都是落幕!

大名府城外,鼓聲大作。無數身穿軍中制式的紅藍布衣,頭戴圓邊氈帽,手持木杆長槍的軍漢開始往城墻湧去。

喊聲之大,幾裏之外都能嚇到鄉村百姓,嚇得所有人躲在家中瑟瑟發抖,也有人收拾了家當往山林去躲。

蔡京一臉希冀與憧憬,心中也有許多自信,這份自信來自於漫山遍野的軍漢,也來自於文人對於戰陣骨子裏的輕視,興許童貫也是蔡京輕視戰陣的原因,一個宮闈裏只會伺候人的太監都能在戰陣立功無數,他蔡京又何嘗不可。人性向來如此。

沒有什麽軍事計劃,也沒有多少謀略指揮,便是幾萬人馬就往城墻撲了去。

種師道一臉擔憂,不斷前後打量。種師中微眯著雙眼,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便是仗還沒有開打,兄弟二人似乎已經猜到了結局。

幾萬湧上去的士卒喊殺不斷,蔡京卻是開口笑道:“看來城內之人心虛了,大軍已經開始攻城了,卻是不見城頭上的人有任何動作。此戰定矣。”

種師道聞言,急忙解釋道:“太師,大軍沖鋒過早,徒耗了許多體力。還未入得弓弩射程之內,守城之卒自是不會有動作的。”

在種師道看來,攻城之戰,哪裏是這般開始就一窩蜂往前沖的。應該是列好戰陣,穩步向前,直到箭矢射程之內,才會發起快速的沖鋒。這樣的安排才是合理的。

蔡京聞言,轉頭開口問道:“那弓弩射程是多遠?”

這位蔡太師倒是並不在意自己剛才的無知,卻是有點現場學打仗的意思。

“太師,一般軍中制式強弩一百多步,若是有力大者,可用更好的弩射兩百步。床弩射程也在三百步之內。”種師道開口解釋道。

“你看頭前,士卒已然入了三百步內,為何還不見城頭床弩發射,想來必然是城內軍心已亂。”蔡京又道。

種師道皺了皺眉頭,開口答道:“床弩力大,可透幾人身軀。若是三百步就發射,只能殺傷一人,若是到得兩百步內發射,至少可射倒三人。是以三百步內不發射。”

種師道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是張口既來。解釋個這個蔡京來聽,卻是心中多是無力之感。

種師道話語才剛落,只見城頭之上一片黑點騰空而起。

蔡京的目光跟著那一片黑點由遠及近,由高到低。然後落在了人群之中。

頓時哀嚎大作,蜂擁而上的緊密人群之中,不少人栽倒在地。卻是在將台之上的蔡京並不能看到其中鮮血橫飛的慘狀。開口喊道:“命所有人加快速度,爬到城墻上去。斬殺賊將者,官升三級,賞銀一萬。”

軍事蔡京不懂,但是鼓舞人心的基本手段,蔡京倒是信手拈來。

只是將台之下的令兵接了命令打馬而出,走不得多遠,面對茫茫人海,卻是不知如何把這道命令傳達下去。

城頭上一個軍將忽然對一個軍漢厲聲喊道:“你為何不射?”

軍漢聞言身形一震,開口說道:“小的……小的……弓弩壞了。”

顯然這軍漢面對朝廷大軍,下不去手,也有點不敢下手。弓弩壞了這種借口顯然也騙不到人。

軍將擡頭看了看越來越近的東京禁軍,怒道:“來人,把這廝斬首示眾,再有怠戰者,立斬無赦。”

左右兩個軍漢奔到頭前,把那不敢射箭的軍漢按壓在地。軍將親自拔出腰刀,已然人頭落地。

戰時軍法,總是這麽苛刻。對於軍將來說,也沒有其他快速的解決辦法,軍中雖然多說恩威並重,但是實際上從來都是威重於恩。一支軍隊若是沒有強制手段來管理,哪裏經得住屍山血海。

果然這一個人頭落地之後,左右士卒攢射得越發賣力起來。

魯達身穿一身比旁人還要厚重的甲胄,提著寶刀已然在城墻之下來回巡視。

城墻之下的弓弩也開始發作,許多領到了弩弓的東京禁軍漢子,此時也開始往城頭之上攢射,只是這攢射的準頭,實在差強人意。能把羽箭發射到城頭的,已然就是少數。

箭矢從魯達頭頂幾米高的地方飛過,魯達擡頭看了看,只道:“檑木滾石火油都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