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江南好,西北爭(第2/3頁)

劉延慶說到“拿命與之一搏”的時候,面色有黯淡不少,搏命之語好說,搏命之事似乎太難。

不想劉光世聞言,一臉不在意模樣,笑道:“父親杞人憂天矣,即便鄭智僥幸走了大運,贏得女真幾陣,只怕麾下精銳士卒也是損失慘重,麾下大概就剩一些烏合之眾。那時候的鄭智,便也不是現在的鄭智了。我們只要練好大軍,再上陣與之戰,勝之不難。”

劉延慶看了看劉光世,並不反駁,只是說道:“希望如此吧。希望到時候鄭智麾下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如此便真如你說的,為父也當封一個王爺。”

父子二人邊打馬,邊閑聊,便也到了衙門門口。這處府邸,本是杭州轉運衙門,如今成了樞密院衙門。

兩人打馬而下,左右親兵接過韁繩,帶著馬匹下去喂養。

卻是路邊一個少年似乎等候了許久,大喊一聲:“劉樞密,小人有信一封。”

劉延慶聽得大喊,轉頭看去,便見一個乞丐一般模樣的少年,站在路邊高舉著一封書信不斷搖晃。

劉延慶眉頭一皺,示意親兵上前接過信件。那少年遞過信件,便往街角飛奔而去,街角還有人等候他,便也還有賞錢。

劉延慶倒是不在意跑走的少年,接過親兵手中的信件,拆開來看,看得片刻,面色陰沉,便把信件又遞給了劉光世。

劉光世粗略一讀,便是破口大罵:“種師中這個直娘賊,安敢如此欺我劉家。我劉家也替他種家賣過命,回頭卻是這般對我們。難怪那種師道不得好死!便是這反賊種師中,也將不得好死。”

劉延慶聽得自己兒子如此大罵,連忙左右看了看,見得左右軍漢皆是一臉愕然,急忙伸手去攔,口中說道:“不得胡言。”

劉光世哪裏管得這些,又道:“父親,那種師中竟然拿我母親的性命做威脅,這世上豈有這般不顧道義,無信無德之輩。他種家好歹也是西北大族,倒也不怕人笑話。”

“唉……種師中如此做,想來也非種師中本意,便是那燕王鄭智的意思。當初若是知道會是現在這般局勢,便該把家小一起帶出永興,如今卻是被鄭智拿在手中威脅,當如何是好啊。”劉延慶心中立馬糾結起來,若是一些妾室族人,倒也無妨,自己兒子帶在了身邊,整個家族最重要的就在身邊了。卻是還有自己的發妻,還是自己兒子的母親,鄭智這一招,實在太狠。

“他鄭智若是敢動我母親半根毫毛。我便殺光他全家老小來償命。”劉光世語氣狠厲,面色憤怒。

卻是劉光世這憤怒一語,儼然就表達了一個不受威脅的態度。下意識裏還是已經有了一個權衡。便也有了要為母親報仇的心思。

劉延慶聞言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看得自己兒子一臉憤怒的模樣,搖了搖頭說道:“便派人往東京回一封信,看看除了我們父子二人去東京,還有沒有其他可以交換的條件。”

劉光世聞言更怒,罵道:“父親,那鄭智打的什麽主意,您還不知道嗎?便是一心想要我們去東京。這東京是萬萬不能去的,去了豈能還有命在?便回信與他,便說我們在江南已經拉起了十萬大軍,不日即將北上,叫他最好把我母親送到江南來,否則讓他種家也死得一個不剩!”

年輕人的邏輯思維便是年輕人的模樣,劉延慶聞言卻是搖頭道:“他種師中豈能受我們威脅,還有一個魯達,更是個渾漢。如你這般的信件到了東京,你母親當真就一命嗚呼了。”

“他敢!”劉光世虎目一瞪,便不信這個邪了,杠上了這口氣。

劉延慶聞言,並不答這意氣之語,沉思片刻,只道:“為父先去拜見官家。”

說完劉延慶又招手喚來馬匹,打馬便入宮去尋趙桓。這皇宮,便也就是杭州府衙。杭州府衙倒是當了兩次皇宮。聖公方臘皇帝便也在這府衙裏登基。

想來劉延慶也明白,如今這世道,殺不殺一個婦人,當真就看魯達與種師中仁慈與否,卻是這劉家一族,男丁只怕也有幾十號,這些人殺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劉光世倒是不在意這些,卻是劉延慶心中多少還是在意的。

秦鳳路,秦州城門之外。

劉正彥當真也到得這裏豎起了招兵大旗,月餉兩貫,月糧三鬥。在城門右邊,也是刀槍劍戟,弓弩石鎖,擺開了陣勢。

劉正彥更是親自到得現場,自己還賣力吆喝起來。

卻是城門另外一邊,大旗與告示剛剛更換了,折可求招兵的條件也成了兩貫錢,三鬥糧。

看得劉正彥氣不打一處來,起身打馬,便往城內去尋折可求。

秦州經略衙門之內,劉正彥見得折可求,稍一寒暄,劉正彥開口便問:“折相公,看來你還有不少存糧啊,昔日西北缺糧,種相公與我等四處籌措軍糧而不可得,不想折相公竟然還私藏了糧食,若是種相公還在世,怕是有你一番吃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