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身死止戈,折家有後(第2/3頁)

孟朗心中哪裏不知這事情是拖不得了,再拖下去,旁人興許皆無甚影響。便是自己這條命,必然是保不住的。

便難看孟朗終於下定了決心,鼓起了勇氣,提刀一躍而上,直奔楊再興奔去,口中大喊:“諸位,隨我為折相公報仇!”

楊再興更是眼疾手快,長槍閃電而出,一撩打偏孟朗長刀,一刺,直入胸腹。要論武藝,這個時代能出楊再興右者,天下無人。楊再興更是幾番戰陣之下,武藝越發精湛成熟。

快速出槍之下,那本是一個文人謀士出身的孟朗,胸口已然被刺穿當場。

左右正有幾個準備隨著孟朗上前之人,陡然也止住了腳步。一群豺狼之獸,總需要一個零頭之人。孟朗如此便死,折可求更是躺在地上雙眼翻白,口中白沫,全身抽搐。

這局面,要廝殺起來,也不是不可。一擁而上行,那個勇武之人帶頭也行。卻是兩種局面,在鄭智面前,似乎都未成形。蜂擁之勢在進大廳那一刻沒有發生,帶頭之人,一個回合便死在當場。

吳用看得孟朗當真動手了,更是焦急,開口又是喝道:“快說,再不說,先殺你二人。”

這二人見得孟朗也身死當場,心中的擔憂去了大半,顯然這孟朗,便是操作安排這番事情之人,兩人害怕折可求是自然,更害怕的是這個親口威脅他們的孟朗。見得孟朗身死,一個披頭散發的漢子擡起頭來,哭道:“上官明鑒,小人本是軍漢,只是實在沒有活路了方才落草而去,被剿被殺,本也是活該。此番應下這番刺殺劉相公的罪責,是非小人之意。乃孟朗威脅親朋性命,不得不照孟朗交代的辦啊。小人今日可死,只求上官放了家中老小親友之命!”

一語說罷,雙膝已然砸在地上,磕頭不止。

再看左右,滿場二十多個軍將,便是一片嘩然。

鄭智已然開口又問:“李成剛,你來說說!”

這李成剛,便是當場秦州軍將,也是隨折可求與劉正彥出獵之人,剛才也在鄭智面前出言說過此事。

那便點名之人,身形一震,再看左右皆是目光,面色為難,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開口說話。

鄭智更是再問:“你不敢說,或是你不好說。那某再問你,折可求為何要截殺劉正彥?折可求又為何要行這般讓西北袍澤同室操戈之事?莫非爾等良心都被狗吃了,看著麾下兄弟死在袍澤之手,一點惋惜都沒有嗎?”

李成剛在這渭州鄭智一番話語之下,更是不言不語,便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鄭智又是大喝:“王遠,你來說說!這西北為何會如此劍拔弩張?我西北世世代代與黨項人苦戰,年年出征,年年馬革裹屍無數。如今這黨項已滅,軍漢僥幸得活,正是天倫之時。為何非要讓袍澤之間互相殘殺?”

這王遠之名,還是鄭智剛剛問到的,便是之前,鄭智也不認識這個人。那李成剛倒是昔日戰陣之上點校或者會議之時見過幾次。

王遠聞言,想要反駁兩句,卻是這麽多雙眼睛面前,口中的話語就是說不出來。

鄭智回過頭來,又是長槍在空中一掃,面對兩百號秦州鐵甲,開口大喊:“爾等當也是殺袍澤弟兄的兇手。昔日同陣殺敵,共抗黨項,諸位也都上陣了吧?為何轉過頭來殺自己弟兄,眼睛都不眨一下?來日爾等也被自己兄弟如此偷襲而死,留你家中孤兒寡母年邁雙親,爾等當如何?”

鄭智幾番質問,質問軍將也好,質問兩百鐵甲也罷,硬是沒有一人出言來反駁。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做了齷齪事,豈能沒有心虛。便是折可求多少都有些心虛,何況這些下面的軍漢。

再看那二十多個軍將,皆是一臉遺憾之色,連連搖頭嘆氣。

“折家世世代代,忠義無雙,這大宋朝還未建立之時,折家就世代在西北之地為軍將保土安民。有宋之後,折家歷代相公,更是保土戍邊,功勛卓著。到得今日,出折可求這麽一個截殺同僚袍澤之輩,實乃玷汙這世代忠義之折家名聲。折可適之子折彥質,多聞其良善之名,新任秦州制置使,爾等當在他麾下,重振折家軍之盛名!”鄭智開口說道,便也是還要安撫一下眾人,這折家在西北,根基深厚,殺折可求相對簡單,但是想把折家連根拔起,便是不現實的。

這秦州依舊是折家的秦州,便是讓這大廳內的眾人安心。對於鄭智而言,只要折可求死,這西北打不起來,便是足夠。折可適之子折彥質,如今卻是身在東京,為直秘閣參軍事,這個官職,其實就是混資歷的官職,可以解釋為中央軍委裏的一個小參謀,沒有一點所謂權職。但是這個折彥質也並非庸人,靖康之後,抗金之時,也屢立戰功,後來卻是被朝廷發配到海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