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絕於陛下當面(第2/3頁)

鄭智看了看這個有些反常的皇帝陛下,拱手一拜,答道:“有勞陛下了,女真乃我大宋最大的威脅,此番女真兵敗退回黃龍府,臣心中擔憂之事便也去了大半,此番回京,當為陛下解決南方之事。”

趙佶聞言面色帶笑,擡手之下,開口道:“燕王請入席,今日瓔珞作伴,為燕王奏凱旋之樂。”

鄭智順手作揖,便也直接往右邊一張條案落座。魯達坐於下首。

卻是那趙佶並不回高台之上,而是坐到了鄭智對面,朱勔恭恭敬敬上前來拜見之後,坐於趙佶身下。

卻是本已落座的趙纓絡,忽然起了身,坐到了鄭智的身側靠後的地方,連條案都被幾個太監搬了過來。

鄭智轉身看了看趙纓絡,趙纓絡面帶愁容,自從回了這東京,趙纓絡似乎再也沒有笑過。即便是在滄州或者河間,有李清照李師師兩人相陪,趙纓絡內心憂郁,卻是也不乏笑臉。如今卻是再也笑不出來。

鄭智看得多少也有些不忍,這個小姑娘,似乎承受了太多的東西,鄭智大概就是罪魁禍首。便聽鄭智微微拱手說道:“帝姬殿下近來可好?”

趙纓絡面色蒼白,帶著一種病態的嬌柔之美,微微一福,口中答道:“一切皆好,有勞燕王殿下掛懷。”

語氣不鹹不淡,唯有隔閡。少女的情竇初開,還未發出來,已然都成了悲哀,眼前這人,更是難以面對。

若是沒有那些現實,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嫁給了自己有好感的夫君,當是一段佳話。一個帝姬殿下,賜婚給一個王侯,也是門當戶對。

只是現實太過赤裸裸,現實太過無情,這個情竇初開的對象,這個王侯也太過無情。

一切皆已成了奢望。奢望之下,甚至都不知是愛是恨。

“瓔珞,可有什麽凱旋之樂,速速奏來佐酒。”趙佶的聲音,少了一些往日的愛憐,多了幾分帝王家的無情。

趙纓絡微微點頭,接過侍女手中的琵琶。凱旋之樂,她不會,那些詞牌的曲子趙纓絡倒是駕輕就熟。《秦王破陣樂》這種,趙纓絡實在沒有學過。

能與戰陣扯上關系的,還是那曲學自李師師的《睢陽平楚》。

也是鄭智熟悉的《十面埋伏》,《十面埋伏》說是殺伐之樂,其實更多的還有步步危機的含義。

趙佶已然擡起酒杯對面示意,口中笑道:“朕還記得當初燕王以此曲,長槍舞《俠客行》,精彩非常,世間勇武,唯有燕王。賀燕王凱旋之喜。”

趙佶說完,一飲而盡。鄭智自然也提杯飲盡。

此時朱勔已然下桌,拿著酒杯直到鄭智身前,躬身大拜之後,開口說道:“殿下勇武,柱國棟梁也。下官之敬佩,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下官滿飲此杯。”

說完朱勔已然把酒皆倒入口中,再看鄭智,卻是黑著臉紋絲不動。

朱勔心中已然忐忑,雙腿跪下,低頭不敢多看鄭智,卻是回頭看了一眼趙佶。

趙佶連忙開口笑道:“朱卿,許是燕王覺得你一杯不夠,合該再敬一杯。”

趙佶之語,倒是解了朱勔尷尬。朱勔連忙起身,便想去再倒一杯。

“朱侍郎!”鄭智低沉一語,面色嚴正。阻止了朱勔的動作。

朱勔聞言連忙止住了動作,作揖又道:“殿下請吩咐。”

“朱侍郎,某有一語想問問你!”鄭智此時倒是擡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那琵琶之聲,正是急切。

朱勔聞言身形一震,心中已然有不好的預感,額頭上的汗珠都滲了出來。口中顫抖之語:“殿下請問,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佶聞言,也是眼神一張,直盯著鄭智看了去。

“陛下最是信任朱侍郎,這門下侍郎本也該是陛下心腹之人,除了朱侍郎,何人還能堪當此職責?”鄭智眼神緊盯朱勔。

話音一落,朱勔雙膝轟然跪倒,回頭又看得一眼趙佶,額頭之上大汗淋漓,口中顫抖而言:“回稟殿下,朝中人才輩出,能當此任者,數不勝數。下官……下官愧領重任,有負殿下重托,還請殿下海涵。”

“朱侍郎當推舉一人,如此方才不負陛下之信任。”鄭智冷言又道。

朱勔哪裏還不明白,回頭又去看趙佶。

趙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朱勔頻頻回頭來看,卻是沒有說得一語。此時趙佶方才開口道:“燕王,朱侍郎想來忠心耿耿,公務之上也是鞠躬盡瘁……不知燕王此言……”

鄭智虎目一瞪,直視趙佶,便道:“陛下,死士者。敢死為其一,擅殺為其二。再有死士,當不可枉死,需尋高人嚴加操練,精銳之下,方能成事。”

趙佶與朱勔聞言皆是大驚失色,哪裏不知事已敗露。

朱勔已然癱軟而下,知道自己大概是何下場。

卻是趙佶連忙出言說道:“燕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朕與朱卿在這東京之中,從來都是恪守本分,燕王於邊關,也是為國征戰。朕得燕王,如有雙臂,豈能行那般禍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