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哥哥厲害,哥哥最是厲害(第2/3頁)

倒是這吳用,讓鄭智越發有些不爽,只因吳用總是這麽一心想著鉆營。滿朝文物,也唯有吳用年年上書請立太子。這件事情已然就超出了所謂忠心為國了。其中主要,也不過就是為了那擁立之功。

巡查司下,年後也是忙碌非常,全國稅務大檢查,帶來的也是人頭滾滾。

大理寺下,全國案件核實工作,無數巡查組下基層,抽檢各地案件審理,帶來的便也是人頭滾滾。

南方海關,也開始檢查與調查。便也是巡查司的工作。還是人頭滾滾。

新朝,再也沒有不能死的士大夫。

氣憤的鄭智,跳腳大罵,罵出一句:剝皮充草。

朱元璋的辦法,顯然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但是只要能治標,也要治一治。把那些貪腐之官,剝去人皮,以草充之,放在衙門裏,警示後來官員遵紀守法。

鄭智更是讓巡查司內部也開始自己的檢查,嚴格調查巡查司內部人員,更出台了新的巡查司官員考核辦法。希望以此保證巡查司相對比較廉潔的官員隊伍。

制度之下,有沒有一種辦法保證這麽一個巨大的國家,整個公務官員系統的清正廉明。

這個問題也困擾著鄭智,也讓鄭智焦慮不已。法權已然剝離,這是已經做了的第一步。巡查司體系此時看來也極為有效,卻是也不知道往後還能不能保持下去。

這一切都讓鄭智處在一個焦慮的狀態之中。因為歷史而下,即便先進的政治體系,終究是達不到完美。

人性貪婪,這麽個巨大的國家。實在是難上加難。

六月。鄭凱帶著一隊親兵先行凱旋。大軍還在行軍當中。

河間府萬人空巷,皇子西征,大勝而回,萬裏之外。這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情了。盛唐之後,再也沒有聽說過這種功勛。

本來只需在皇城等著兒子前來拜見的鄭智,此時卻帶著百官直到官道路口來迎接,還有徐氏,還有鄭二爺。

幾百騎從西飛奔而來,塵土飛揚之下,帶著風塵仆仆。

當鄭凱見到官道路口那迎接的人群,揚起的塵土忽然就迷了眼睛。

忍得幾忍。鄭凱遠遠看著人群,認出了人群頭前的那些人,有自己的父親,有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的妹妹。鄭凱陡然拉住了馬蹄,忽然有些近鄉情怯。忽然有些不敢上前。

還有兩三百步的距離,鄭凱忽然止住了馬蹄,眾人不明所以。

徐氏已然往前奔去,連帶著鄭智也只能跟著徐氏往前去,百官皆是邁步往前。還有無數被軍漢士卒隔離在後的百姓,也在往前湧去。

鄭凱急忙下馬,在馬下有些手足無措,來回踱起了步子。

韓世忠下馬,看著那踱步的皇家之子,皺眉,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惆悵。

魯猛卻是低著頭,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一些事情。

徐氏終究是奔到了頭前,在鐵甲叢中尋來尋去,尋得幾番,方才找出了自己的兒子。

卻是找到自己兒子的徐氏,已然滿臉是淚。

黑黑瘦瘦的模樣,棱角分明的面龐。

還有那右臉之上一條深深的疤痕!這道疤痕讓昔日那個俊朗的皇子,成了一個兇神惡煞的模樣。

徐氏往前奔去,一把抱住了手足無措的兒子,已然是痛哭流涕。

便是此時徐氏方才發現,自己兒子右邊的耳朵也缺了一大塊。

這才是鄭凱近鄉情怯的原因,這才是鄭凱忽然勒馬止步的原因。

走到頭前的鄭智,看著鄭凱抱著自己哭得癱軟的母親,面色也是一變,這段時間來的軍情或者奏疏,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鄭凱負傷之事。

“母親,孩兒這是福大命大,那突厥人的流矢射來,只是擦著孩兒的臉飛了過去,傷口幾日就好了。”鄭凱唯有連忙去安慰自己的母親。

便是也真如鄭凱所言,雙方騎兵對峙,飛馳而戰。箭雨漫天,甲胄叮當作響。一支流矢而來,從鄭凱右臉劃過,直接從鐵盔與臉頰的空隙插了進去,劃破了右側臉頰,把鄭凱右耳也射掉了一半。

徐氏緊緊抱著這個兒子,大哭不止,哭得說不出一句話語。

那鄭二爺看得自己哥哥如今的模樣,便是一頭紮了過來,抱著徐氏,抱著鄭凱,也是痛哭不止。

待得在場眾人都看清楚了眼前景象,皆是低頭撫面。這場面,實在太過悲傷。

看著眼前抱著自己痛哭的兩個女人,鄭凱忽然笑了出來,又道:“母親,旋兒,你們是不知,我中了這流矢之後,便是大殺四方,把突厥人殺得個一幹二凈,占了無數城池。便是也值得了。”

鄭智此時也低下了頭,看著這個兒子的模樣,心中唯有心疼與悲傷。便是鄭智自己沙場縱橫這麽多年,斷過手臂,挨過羽箭,卻是也沒有在臉上留下這般一輩子不可磨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