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孫堅的驚疑
【小貼士:淩操,字坤桃,東漢末年將領,吳郡余杭人,早年跟隨孫氏父子,淩統之父,隨孫策轉戰江東,水軍不可多得的將領。孫權統軍後,淩操隨其征伐黃祖,被甘寧射殺。《吳書》載:甘寧以善射,將兵在後,射殺校尉淩操。(有個比老子更牛的兒子淩統)。】
【小貼士:董襲,字元代,會稽馀姚人。東漢末年江東孫氏部將。跟隨孫策討伐山陰宿賊黃龍羅、周勃等,策自出討,襲身斬羅、勃首,遷揚武都尉。從策攻皖,討劉勛,伐黃祖。主策薨,襲討鄱陽賊彭虎等眾數萬人,旬日盡平,拜威越校尉,遷偏將軍。建安十三年,襲隨權討黃祖。襲身以刀斷兩紲,使祖蒙沖橫流,大兵遂進。斬祖。濡須戰,襲督五樓船住濡須口。夜卒暴風船覆,襲死。(斬了黃祖的虎將,功勛赫赫,可結果卻死在暴風雨中。淩統的好基友,悲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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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頓後的三日內,已淪為後勤軍一般地位的廣陵軍陸續開拔離開朱家鎮,返回廣陵江都。先前謠傳說要有三成的士卒留下來,替丹陽兵處理一些戰鬥邊緣的瑣事,但實際上,留下的人數卻要遠遠多於三成,幾乎達到五成。
那兩成是傷兵。
與叛軍長達近二十日的交鋒,使得廣陵軍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傷殘士卒,傷勢不重的簡單用繃帶包紮一番倒也能趕路,但是那些傷勢重的,尤其是一些幾近掙紮在生與死邊緣的士卒們,他們已經不能再承受趕路的辛苦,因此,廣陵軍大將楊琦將其安置在朱家鎮的幾所大宅子中,專門派了些士卒照看,準備待其傷勢稍微好轉一些後,在逐步地轉移。然而在沒有麻醉、沒有高超外科技術的當下,大量的重傷士卒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幾乎每一個晚上,屯紮在朱家鎮的士卒們都是聽到那慘絕人寰的慘叫。
終於,張煌忍不住來到了傷兵們養傷的大宅子。
“伯長大人!”
雖然驚訝於張煌的年紀,可瞧著張煌身上那明晃晃的伯長制式甲胄,那座大宅子裏的照看士卒們皆面帶驚訝行禮示意。他們在心中暗暗猜測,這位年輕有為的年少伯長大人,怎麽會有閑心來傷兵營溜達。
“情況如何?”張煌詢問主事的士卒道。期間他瞥了一眼屋內,但是那過於慘淡的景象,讓他不由得移開了視線。
“情況不樂觀。”被叫來的主事士卒其實也是一位伯長,不過張煌僅觀察了此人一眼,就知道此人並沒有參與過什麽慘烈的廝殺。在參加過幾回大戰之後,張煌無師自通地逐漸學會了如何憑氣去觀察一個人,而面前那位叫做周助的伯長,身上絲毫戾氣也無,眼神也不似一些老兵們那樣兇神惡煞,一看就知道是甚少參與戰鬥的後勤負責人員。
望了一眼屋內,周助壓低聲音說道,“前一段軍中還有傷藥,情況倒是還好,可最近傷藥用盡,陸續有弟兄不敵疼痛折磨而死,對此,我等也是無能為力……”
“傷藥?”張煌疑惑地望了一眼周助,問道,“不能派弟兄們上山去藥材麽?”
周助愣了愣,表情古怪地瞧著張煌,半響後才像是突然醒悟了什麽似的,好奇問道,“伯長大人似乎不知我軍中傷藥的來歷?”
“來歷?”
“啊,軍中所用傷藥,其實並非我廣陵郡所制,而是直接從雒陽輸運……”說著,周助從懷中摸出一張包傷藥的牛皮厚紙,遞給張煌。
張煌接過那厚牛皮紙翻看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紙張的背後用小篆寫著一行小字。
【雒陽儒家學院,道儒,藥鼎館監制】
瞧著這行小字,張煌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記得在廣陵時,他們已過逝的伯長呂閔曾經拿出一個仿佛怪異小皮盾的‘儀器’來測試他們的力量,而當時那個‘儀器’的背後,亦寫著一行小字:洛陽儒家學院,墨儒。
[道儒……墨儒……]
張煌伸手撓了撓腦門,儒家他倒是知道,可是什麽道儒、墨儒,他還真是沒聽說過。
“所有的傷藥都是源自雒陽麽?”張煌問道。
“那倒不是,我廣陵郡本地亦有研制傷藥,無論是外敷還是內服的,只不過,藥效遠不及從雒陽運來的……”說著,周助瞧了一眼依舊有陣陣哀嚎聲傳來的屋子,嘆息道,“聽說將軍已吩咐人往江都去取了,卻不知是否趕得及……”
“……”張煌聞言沉默了半響,忽然,他擡頭望了一眼院子內的巨大水池,問道,“傷兵所飲用的水,是源於這個池子麽?”
“對。”周助不疑有他,點頭說道。
只見張煌盯著那池子猛瞧了片刻,忽然展露笑顏說道,“有勞周伯長了,望擔待。”
“哪裏的話。”周助本來就對張煌特意過來探望傷兵們的傷勢而心存好感,聞言笑著與張煌抱拳告辭,到屋內繼續忙碌去了,只剩下張煌一人獨自站在水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