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將至的大限

——柴桑——

“仲謀他還是沒有找到麽?”在柴桑城宮殿內殿,披著一系赤紅色絲練長袍的孫尚香坐在主位之下的左手第一席,質問著身前的幾名將領。

“啟稟大小姐,孫賁將軍派人來信,說他已派大軍搜遍武昌,相信一定能夠找到主公下落……”

“說這種廢話有什麽用?”年近十八的孫尚香秀眉一皺,白潔的面龐隱隱露出幾分怒容,在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後,怒聲斥道,“那傻呆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找?!”

“是是……”那幾名將領慌忙抱拳告退,但是沒走幾步,卻又被孫尚香喊住。

“站住!”

“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速速傳口訊至九江,叫周公瑾派水船封鎖江面,再派人通知孫賁,叫他派重兵徹查武昌……”

“可是大小姐,倘若兵馬調動過多,恐怕惹來江夏黃祖猜忌,倘若因此使得江夏與我江東再度交兵,那……”

“那什麽那?本宮就不信那黃祖有這個膽量!——你等派人傳書至韓當、黃蓋、程普三位老將軍,請他們調三萬水軍布防於武昌江域,倘若那黃祖敢有何異動,便請三位老將自決處置!”

“諾!”

“還不去?!”

“是!”

抱拳領命,那幾名將領紛紛做鳥獸散。

望著他們狼狽而走的模樣,孫尚香一臉疲倦地揉了揉額頭,忽然,她身旁傳來一聲輕笑。

“早知如此,對那小子客氣一點,豈不是更好?”

伴隨著這一聲輕笑,殿中的廊柱後轉出一個人來,只見此人看似十七、八歲,眉清目秀、器宇軒昂,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物。

“哼!”瞥了一眼來人,孫尚香輕哼一聲,冷冷說道,“陸伯言,你少給本宮說什麽風涼話!——有這個閑工夫,你不如用你那什麽九宮卦算,去算算仲謀此刻究竟身在何處!”

原來,那人竟是年僅十七歲的陸家當家,陸遜、陸伯言。

“呵呵,”陸遜聞言輕笑一聲,微微一拱手,說道,“承蒙大小姐器重,在下愧不敢當……之前大小姐叫在下算孫伯符去向時,在下便已說過,在下手中《龜甲神章》屬地卷上冊,內中《九宮卦算》,主兵事、算成敗,卻難以涉及天下大勢,至於個人生死、禍福,亦無從探尋……”

“當真?”孫尚香一臉懷疑之色。

“呵!”陸遜輕笑一聲,淡淡說道,“江東向來是同氣連枝,如今我江東四家皆以你孫家馬首是瞻,單單以在下家中三百余族人計較,在下也不敢有所欺瞞……”

“那就好……”在深深望了一眼陸遜後,孫尚香緩緩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托著長袍走到殿門口,望著殿外的天色,長長嘆了口氣。

仲謀……

“這該死的家夥,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孫尚香眼中露出濃濃擔憂之色,咬著嘴唇,暗自嘀咕。

真是我說得太過火了麽?

大哥……

父親……

唉……

——與此同時,黃州城西南角一所民居院內——

“不對、不對、不對!”

手中捏著一根柳枝,陳驀無可奈何地望著自己面前的孫權與魏延二人,仿佛怒其不爭般說道,“不是叫你們憋著勁,是叫你二人感悟氣……你……唉!——憤怒!憤怒!找找憤怒時的感覺!”

不得不說,此刻的陳驀,頗有幾分歇斯底裏的意味。

在陳驀面前,孫權與魏延面面相覷,二人萬萬也想不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陳驀,在教授武藝的時候竟然會變得那般嚴厲,動不動就拿手中的柳條抽打他二人,直打得他二人齜牙咧嘴,苦不堪言。

“我……我不學了……”孫權的眼中竟已出現了幾分淚色,大有抱頭痛哭的意思。

“閉嘴!”望著他如此模樣,陳驀心中更是不渝,手中柳條一甩,竟在地上抽出一道足足一指深的凹痕,駭地孫權想哭又不敢哭,咬著嘴唇不住啜泣。

在他身旁的魏延,更是被陳驀柳條抽得渾身疼痛,不時揉著全身各處。

真是見鬼了,小小一條柳枝,怎麽抽起人來這般疼痛?

不小心觸到了手臂的那一道紅痕,魏延痛地倒抽一口冷氣。

“夫君!”

伴隨著一聲隱隱帶著幾分責怪的輕語,唐馨兒終究是看不下去,走了過來,一把奪過了陳驀手中的柳枝,責怪說道,“夫君就不能好好給文長與仲謀解釋麽?何以要動罰?”

“嬸嬸……”孫權哭著抓著唐馨兒的袖口,縮在她身後,時不時用充滿驚恐的目光偷偷望著陳驀。

“哦哦,沒事的,沒事的……仲謀是男兒大丈夫,怎能做小女兒姿態呢?沒事沒事……”微微蹲下身,唐馨兒溫柔地揉著孫權的腦袋,在望見了孫權手臂上的打痕後,轉過頭去責怪地望著陳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