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汜水關之戰

“我兄長在世上一日,司徒便不會放我走麽……”望著那大開的牢獄之門,關羽臉上泛起幾許苦笑。

一面厲聲說著不會放自己走,一面卻如此信任自己……

兄長……二弟我怕是此生與兄長……

想著想著,關羽不禁想起方才江哲說的……

“司徒為何如此?為何?”虎目睜圓,關羽凝重地望著眼前的江哲。

“欲說的,在下已經說了,雲長還有何不明?”背對著關羽,江哲淡淡說道,“此地獄卒,皆被我喝退,而在下,又手無縛雞之力,雲長乃當世之虎,若是欲強行而出,在下亦不敢阻攔……”

“……司徒言重了,”只見關羽臉上露出一副濃濃落寞之情,黯然盤坐與地,搖頭說道,“司徒乃關羽敬重之人,關羽又何敢放肆,我只是不明,為何司徒定要逼迫我兄長……”

“劉玄德……”江哲緩緩轉身,望著關羽一字一頓說道,“人傑也!如今天下諸多紛爭,我卻是不想玄德亦來攪渾此水,乃防漸杜微。需聞,搏虎,當先去其爪牙,而雲長與翼德,正是劉玄德之爪牙……恕江某不得不如此!”

“……”關羽長長嘆了口氣,依著墻黯然說道,“司徒當真乃實誠,道出實言,關羽對司徒卻是生不起一絲恨意……也罷,司徒還不如當初莫要救我……”

“雲長何必如此?”江哲微微一笑,對關羽正色說道,“我信得過雲長,是故對雲長實言:江某所求,乃是雲長留於此地,不為玄德所助,除去此事,雲長不管做什麽,在下都不會過問,閑時出去許都走走無妨,心念你兄長、寄書一封亦無妨,我只求,雲長留於此地!”

“……”關羽聞言,臉色古怪地望著江哲,皺眉說道,“司徒就不怕我趁機遁走?”

“雲長會麽?”江哲微笑問道。

關羽頓時啞口無言,遲疑了良久終究自然嘆了口氣,忽然,他卻是望見江哲遞過來一本書……

“會麽?”關羽喃喃自語一句,望了眼那大開的獄門,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期間,關羽碰到不少曹兵,然而卻是無一人上前阻攔,也就是說……江哲所言非虛!

關羽有又是嘆息又是感慨,走出大牢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

“關將軍?”忽然從遠處走來一隊獄卒,對關羽恭敬說道,“將軍是要去街上走走麽?”

“我早已經不是什麽將軍了……”關羽搖搖頭,忽然心下一動,猶豫對那人問道,“我……可否出去?”

“那是自然!”那獄卒笑著說道,“司徒下令,只要不出許都,且將軍不管身在何處……”

關羽心中一愣,面上泛起幾許羞愧之色,嘆息說道,“獄內甚是氣悶,我便出來走走……”說著,他又緩緩朝內走去。

司徒心胸,實非我等可比……

只不過……

走到自己牢房之內,關羽手捧《春秋左氏傳》,有些哭笑不得……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公……公……咳!是以隱公立而奉之……”勉強結結巴巴讀了當首一句,關羽面色更是漲紅。

“司徒啊,你好意關羽心領,只不過這……嘿!”關羽將書籍放置一旁,哭笑不得。

“蹬蹬……”忽然,一名曹兵走了進來,望著關羽恭敬說道,“關將軍……”

“在下已不是什麽將軍了,就叫我關羽吧!”關羽淡淡說了一句。

“豈敢豈敢,小的怎敢冒犯將軍虎威!小的只是來對將軍送食的……”只見那曹兵恭敬說了一句,恭敬從籃中取出幾個粗碟。

“唔?”關羽一撫長須,凝神望著那幾個粗碟皺眉問道,“敢問,關某飯食,與獄中旁人可有不同……唔,獄中罪人所食皆是如此?”

“啊?這個司徒大人不曾吩咐,若是將軍不滿意,小的這就去叫人……”

“不必了!”關羽皺眉說了一句。

“哦,小的差點忘了,”在關羽疑惑的眼神中,那曹兵蹬蹬跑了出去,隨即抱著一個酒壇進來,對關羽訕訕說道,“這是司徒吩咐小的等人,每日為將軍購得一壇……”

“你怎不早說!”關羽低聲責怪道,“你方才不是說……”

那曹兵一臉訕訕之色,猶豫說道,“將軍方才只聞飯食呀……”

“咳!”關羽面上紅意更甚,伸手說道,“你不知為將之人,當是得飲酒麽?罷了罷了,速速將酒水與我!”

“諾!”那曹兵將一壇酒水,抱拳而退。

深深望了一眼那酒壇,關羽長長嘆了口氣。

不偏不倚,不寵不辱……司徒真乃大善之士!

想著,關羽拍開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氣,朗笑說道,“好酒!知我者,司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