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各方態度(五)(第3/4頁)

事到如今,梁丘舞其實也明白了,在謝安尚未結識李壽的時候,正是眼前這位女子,暗中幫助著謝安。

想到這裏,為人耿直的她不禁有些氣憤。

“太不應該了,安!”

“不怪他,”蘇婉搖了搖頭,繼而面色微紅,小聲說道,“他對姐姐的情意,姐姐也知道,只是……”說到這裏,她忽然岔開了話題,帶著幾分笑意問道,“說起來,妾身真沒想到,小安竟能相識似妹妹這般女中豪傑……妹妹當真毫無怨言麽?”

“唔?”梁丘舞隱隱覺得蘇婉這話中帶著幾分深意,疑惑問道,“什麽怨言?”

只見蘇婉稍稍一停頓,隱隱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神情,輕聲說道,“妹妹乃朝中從二品的重臣,而小安當時僅僅只是安樂王府一介管家、家丁……”

“原來蘇姐姐指的是這個,”梁丘舞恍然大悟,也沒有多想,如實說道,“哪裏是沒有怨言,當時妹妹恨死這家夥了,只是失身於他,沒有辦法罷了!”

“咦?失……失身?”蘇婉愣了愣,表情說不出的震驚與古怪。

見蘇婉也不是外人,梁丘舞猶豫一下,便將當初的事與她解釋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長孫湘雨那部分。

“原來如此……”蘇婉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哭笑不得,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搖了搖頭。

“正如蘇姐姐所言,我那時恨死這家夥了,明明只是安樂王府一個門客,管家,口氣卻那般大,我好心替他安排仕途,結果卻被他拒絕,爭吵之際,還說什麽十年之內,他的官位會在我之上……”

“十年之內……麽?”蘇婉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深深望了眼梁丘舞,口吻有些沉重地說道,“那……那妹妹便就這麽放任他了?”

梁丘舞並沒有長孫湘雨那般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沒察覺蘇婉臉上那不自然的神色,點點頭說道,“當時我就在想,此人倒是還有些骨氣,身為男兒,自然要靠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我當時就對他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要你有這本事,去試試也無妨!”

話音剛落,只聽咣當一聲,蘇婉手中的茶盞翻落在桌上,茶水頓時濕透了桌面。

“蘇姐姐?”梁丘舞疑惑地望著蘇婉。

蘇婉如夢初醒,連忙起身拿過抹布,擦了擦桌上的茶水,繼而,語氣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那妹妹甘願等他十年?”

“難道這樣不對麽?”梁丘舞不解地望著蘇婉。

“不……”蘇婉長長嘆了口氣,繼而望著梁丘舞,語氣難以琢磨地說道,“妹妹很走運,因為妹妹是東公府的主人,倘若妹妹只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蘇姐姐為何這般認為?——無論是何等身份,我梁丘舞依然會這麽說!——就算他辦不到,我也會支持他、相信他、幫助他!——自己的丈夫有著奮發進取的念頭,有什麽理由要去潑他冷水?”梁丘舞皺眉望著蘇婉,神色有些不悅。

“……”蘇婉直直注視著梁丘舞良久,忽然,她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是妹妹贏了……”

“咦?”

望著梁丘舞那不解的神色,蘇婉苦笑一聲,正色說道,“妾身那頑劣的弟弟,日後便托付妹妹了……”說著,她好似想到了什麽,笑著說道,“你看姐姐這記性,邀妹妹到府上赴宴,別說宴席,茶水也忘記準備……姐姐這就叫人去準備一些酒菜,妹妹陪姐姐小酌一杯,可好?”

“這個……”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知道她為人的都知道,她並不喜歡飲酒,尤其是發生了太子李煒那件事,她極為抵觸在外面飲酒,更不會再去喝別人遞過來的酒,除了她的夫婿謝安。

見梁丘舞表情有些抵觸,蘇婉微微一笑,說道,“姐姐這幾日心中苦悶,妹妹便陪姐姐小酌幾杯吧,作為回報,姐姐告訴妹妹一些小安的事,一些他或許不會對妹妹提及的糗事……”說著,她眨了眨眼。

梁丘舞聽得怦然心動,故作平靜地輕聲說道,“那……那好吧……這樣的事有很多麽?”

“啊!比如,他說曾經有人騙他,到茅房如廁,事後用竹片刮那個……那個東西,咳!他信以為真,真的那樣做了,結果被竹片刮傷,痛了好些日子……”

“噗嗤!”即便是梁丘舞,亦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

“阿嚏!”

在冀京城外某處山上,謝安蹲在福伯的墳墓前,與李壽二人一同燒著紙錢,結果一個噴嚏,噴了李壽一臉。

“你搞什麽鬼?”用袖子抹了抹臉,李壽無語地說道。

也是,任誰被噴一臉都會感到不爽。

“忽然覺得鼻子癢癢……”謝安很是無辜地望著李壽。

“不許打岔!”蹲在謝安身旁,長孫湘雨拿著一根細細的小棍子戳著那些熊熊燃燒著的紙錢,頗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快快,接著說呀,那一晚你們打起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