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驚愕的第二日(三)(第3/4頁)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安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死死盯著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面色古怪地問道,“你們說,兇手明明已捏碎了中書侍郎張籍張大人的咽喉,為何還要在其心口上用匕首紮一刀?這不是有點多此一舉麽?”

屋內眾人愣住了,面面相覷。

皺眉思忖了一番,蘇信心中一動,急忙說道,“可能是當時中書侍郎張籍張大人當時未死,恐其呼救,引人前來,是故,兇手這才補上一刀!”

“……”望著蘇信臉上喜滋滋的表情,謝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而屋內其余人,亦是用古怪的眼神瞧著蘇信,只瞧地蘇信渾身不自在。

似乎是注意到了眾人古怪的眼神,蘇信詫異說道,“怎……怎麽了啊?我猜得不對麽?”

謝安懶得解釋,目視了一眼費國、李景、齊郝等人,見此,李景心領神會,暗自扯了扯蘇信的衣袖,低聲沒好氣說道,“行了,蘇信,莫要再丟人現眼了!——倘若是你咽喉被人捏碎,就算一時未死,還能喊出聲來?”

“誒?”蘇信愣住了,反應過來後,面紅耳赤,悄悄退後了一步。

望著蘇信這番舉動,謝安無語地搖了搖頭,繼而將注意力繼續放在中書侍郎張籍的屍體上,皺眉說道,“張大人的咽喉,被徹底捏碎了,以我大周的醫術來說,必死無疑,縱然是鬼神也救不活,可既然如此,兇手為何還要再補一刀呢?——咦?”

見謝安好似發現了什麽,梁丘舞低聲詢問道,“怎麽了,安?看出什麽了麽?”

在屋內眾人屏息觀瞧下,謝安望著中書侍郎張籍的屍體,雙手仿佛比劃著什麽,嘴裏不住地念叨著,“是這個姿勢麽?怎麽會是這個姿勢呢?”

與梁丘舞對視一眼,荀正試探著問道,“老弟,什麽姿勢不姿勢的?”

只見謝安微微皺了皺眉,在吐了口氣後,望著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一邊比劃一邊說道,“你們看,張籍大人的脖子有個相當明顯的手印,就是兇手捏碎王大人咽喉的手印……不過你們發現沒有,兇手用的,是右手!”

“那又如何?”梁丘舞不解問道。

總歸是自己的笨媳婦開口詢問,謝安自是不會像方才對待心腹家將蘇信那樣對她,走近王恬的屍身幾步,右手虛捏他的脖子,左手在其胸膛前比劃著,嘴裏解釋道,“你看,這個姿勢,不是很奇怪麽?——用右手捏碎張大人的咽喉,剩下的左手,卻要持刀往其左側心口的位置刺去……這不是相當拗手麽?”

“左……左?”荀正聞言一愣,釋然般點了點頭,喃喃說道,“確實……幹嘛要用這種古怪的姿勢去刺呢?”

謝安滿臉困惑地搖了搖頭,忽然,他渾身一震,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幾步走到門下侍郎蔡瑾的屍體位置,目光一掃其脖子處的手印,眼中露出幾分驚愕。

因為他發現,中書侍郎張籍脖子處的手印,是右手,而門下侍郎蔡瑾脖子處的手印,卻是左手……

是兩個不同的刺客所殺麽?

還是說……

雙目微微一眯,謝安沉聲說道,“來人,將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兩位大人的屍體移到一起!”

“大人這是?”李景疑惑地望著謝安。

“照做!”

“是!”抱了抱拳,李景等當即移動屋內的一幹大臣屍體,將刑部兩位大人的屍體安置在相鄰的兩塊木板上。

在屋內眾人困惑不解的目光下,謝安走至那兩塊木板中間,緩緩伸出雙手,分別伸向那兩位大人的咽喉位置。

“這是……”荀正面色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安的動作,繼他之後,光祿寺卿文欽似乎也瞧出了點什麽,一臉的驚駭之色。

“怎麽了,安?——究竟怎麽回事?”梁丘舞急切問道。

擺了擺手示意梁丘舞稍安勿躁,謝安重復著方才的動作,沉聲說道,“昨日在檢查兩位大人屍體時,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就是這個了!——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是同時遇害的!——兩位大人致死的原因,並非是心口上那一刀,而是被人同時捏碎咽喉致死!——無論兩位大人咽氣後再其心口補上一刀也好,亦或是分別將其帶到冀京不同的街道也罷,殺害這兩位大人的兇手,是為了掩飾這兩位大人同時遇害這件事!”

荀正聞言皺了皺眉,說道,“這麽說,是熟人?”

“不錯!”收回雙手,謝安轉過身來,點頭說道,“是熟人!——至少是兩位大人認得的人,是故,兩位大人才沒有防備,驟然間被人捏碎咽喉致死!——換而言之,這兩位被害的地點,並非在我等發現的偏僻街道,而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梁丘舞微微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