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添一把火

孔希貴的自殺未遂之路,才剛剛開啟,一路上他換著花樣的不停想要自殺,但都被機智的親衛輕易化解。

京師如今也缺少糧草,他實在是不敢想象,當多爾袞得知他丟了糧船,他的結果會是怎樣,所以只能將戲兒做足,他自殺未遂那麽多次,多爾袞總不好意思還要他的性命,如此他便能保下一家老小的安全。

北京城,攝政王辦公之處,大殿裏點著暖爐,將殿內烤的暖烘烘,幾名滿清大臣站在兩側,上面多爾袞陰沉著臉端坐著,中間跪著一人,冷汗流滿額頭,正是一路奔回北京的孔希貴。

大殿內沉默著,只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孔希貴頭貼著地面,胸口的箭傷隱隱做痛,卻不敢動彈一下,他只覺得時間無比漫長。

“糧船丟了,你還回來做什麽?”半晌後,多爾袞冷冷地說道。

孔希貴聽了心頭一凜,嚇得趕緊擠出幾滴眼淚,痛哭流涕道:“奴才辜負了攝政王的重托,喪失了糧草。奴才原本準備一死以報攝政王的恩情,但卻被屬下救下,奴才想著還有事情沒有向攝政王稟報,這才苟活下來。”

糧船被劫的奏報,要比孔希貴先一步到北京,多爾袞自然知道他一路自殺了幾次的事情,但多爾袞又不是傻子,人若要死,誰他娘的攔的住。

孔希貴說了一通,等了片刻,卻不見回應,他不敢擡頭去看,只得繼續磕頭說道:“攝政王,奴才這次被榆園賊所劫,卻也有發現,這榆園賊不僅裝備了大量硬弓,而且衣甲齊全,訓練得當,絕對並非一般的逆賊。奴才以為榆園賊的危害,或許要比高苑賊更為厲害,還請攝政王明鑒。”

多爾袞眉頭一皺,好一點的步弓,制作要一年以上,一般的也要幾個月,榆園賊有弓不稀奇,有許多弓,那便奇怪了。

不過這也可能是孔希貴為了推卸責任,故意將榆園賊說的強大,以減輕罪責,他們這些漢人最喜歡謊報軍情、戰功了。

多爾袞聽後,臉上冷酷,並沒有被打動,他冷哼道:“這就是你要告訴本王的事情嗎?現在說玩了,你可以死了!”

聽了這話,孔希貴心頭一亂,這夷王真他娘的沒丁點人情味,居然好意思讓一個自殺那麽多次的人去死,按著套路,不該是安撫幾句,放我一馬麽,怎麽能不按套路出牌呢?

一時間,孔希貴臉上漲得通紅,他忽然跪直了身子,決絕的說道一句,“奴才知曉了,奴才這就去死。”語畢,便一拳捶在自己胸口,傷口頓時崩裂,血液從官袍裏滲了出來。

一旁幾名大臣,被他的舉動下了一跳,看他將自己錘的血濕呼啦,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旁邊詹霸看著他一陣猛捶,嘴裏都快吐血,不禁有些佩服起來,這廝求生欲望強烈,對自己能下狠手,是個人才。

多爾袞見他把自己捶出血來,心頭之氣慢慢消退,這麽整死確實有些不合適,會顯得他太過涼薄,今後隊伍會不好帶,於是不耐煩的揮手道:“好了,別捶了,來人把孔總兵拖出去醫治!”

兩名帶刀侍衛聞語,立刻進殿,把孔希貴一左一右的架起,往外脫去。

孔希貴倒退著,嘴裏冒著血泡,但卻沒有放過這樣的時機,忙感激涕零的連連喊道:“奴才謝攝政王不殺之恩,奴才謝攝政王不殺之恩……”將這事蓋棺論定。

多爾滾只是暫時不追究,聽了他的叫喊,卻不好改口,只能冷著臉看他被拖出去。

孔希貴被拖到殿外,便連忙讓兩名侍衛把他放下,侍衛見他胸口冒血,不禁問道:“孔總兵可以嗎?”

孔希貴怕多爾袞改變注意,他這是忍辱偷生,冒點血算什麽,搖搖頭趕緊離開多爾袞的視野,回家後便閉門不出,希望攝政王能暫時把他忘掉。

這樣都能化險為夷,兩名侍衛看著他的背影,不禁露出了崇敬之意。

殿內,孔希貴被帶走,裏面的人卻沒有散去,多爾袞想著方才的聽到的信息,沉思一會兒後,開口問道:“糧草被榆園賊所劫,你們以為本王下一步該怎麽辦?”

這豫王那邊嗷嗷待哺,原本低調的榆園賊又開始搞事,清廷今歲可算是多事之秋。

幾名大官聞言,議論了一下,一人便站了出來,卻是大名鼎鼎的範文程,他走到中間跪好,給多爾袞行了一禮,便開口說道:“啟稟攝政王,眼下只能在從京師糧庫中在調一批,以解豫王燃眉之急,不過那榆園賊也應該派兵剿滅,才能確保糧道安全。”

多爾袞聽了沉吟道:“在撥一批糧草,京師的糧食可還夠用?”

範文程回道:“奴才留足吃到來年秋收的糧食,剩下的尚夠豫王兩月之用,攝政王只能敦促豫王兩月之內剿滅高苑賊,或是命令洪總督盡快打通漕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