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酒後吐真言(第2/2頁)

“那你得有深宅大院才行。”

“我在努力,她願意拿出私房錢,但我不會要。”

胡桂揚舉起酒杯,“恭喜,這算是喜酒。”

袁茂也舉杯,看一眼樊大堅,“老道知情之後一定會埋怨我。”

“我是自己蒙出真相的,他想知情,自己猜去。”

兩人喝酒,袁茂知道閑聊該當結束,“任榴兒以為烏鵲胡同的興起必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她去實地探訪,果然如她所料,那裏的鋪子雖然請來一些絕色美女……”

“‘絕色美女’不是任榴兒的原話吧?”

“哈哈,原話我就不說了,總之烏鵲胡同吸引客人靠的不只是美色,還有美酒,酒更重要一些。”

“什麽酒這麽厲害?說得我都想嘗一嘗了。”

“老道若是醒著,我一說他就知道是什麽酒。”

胡桂揚愣了一會,“我明白了,真有如此神奇的酒,能讓客人迷戀到這種地步?”

“世上的催情之物不少,效力如此強大的確罕見,所以任榴兒多去幾次,打聽到此酒並非店鋪自釀,而是由一家名為廣興的鋪子專供。她本想再去幾次,將一切打聽明白,可是二郎廟出事之後,沒法出門。”

“她去烏鵲胡同,任家不知情?”

“老鴇不知情,丫環知道,但是不會透露。”

“從前不會透露,現在呢?”

“無所謂了,就算泄露出去,也不是什麽大事,頂多增加一些談資而已。”

“老道說烏鵲胡同的靠山是內侍梁芳,這個廣興鋪是他開的?”

“名義上與梁芳無關,真實情況不得而知。任榴兒不會再查下去,我也不會插手。”袁茂給胡桂揚和自己先後斟滿,“你的想法我琢磨不透,只求你一件事。”

“別將你們兩口兒牽扯進來。”

“起碼給我幾個月時間,我現在出不起銀子給她贖身,只能行此下策,絕不能讓她再回任家。”

“我只在任家待半個時辰都覺得是種煎熬。放心,我現在的計劃是等別人來找我,盡量不去惹是生非,別說,這一招還挺好用。”

“多謝。”袁茂先幹為敬,“我欠你人情太多,希望有一天能償還一二。”

胡桂揚喝光杯中的酒,“不用‘有一天’,你現在就能還一點。”

袁茂放下酒杯,“有何吩咐,盡管說就是。”

“我有幾句難聽的話要說給你聽。”

袁茂垂下目光,知道胡桂揚要說什麽,“你說吧。”

胡桂揚反而無話可說,尋思半晌,“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但你要想清楚,任榴兒是什麽人。”

“她和你想象得不一樣……”

“我這不是想象。”胡桂揚打斷袁茂,“她很聰明,她用這份聰明賺錢,你也很聰明,所以最好多賺錢,能夠供養得起她。”

“我只是一名錦衣校尉,咱們癸房又是清水衙門。”

“學他。”胡桂揚指指樊大堅。

“嘿,學不來。不過你放心,如果哪天任榴兒覺得我太窮,隨她去任何地方,我絕不阻攔,更不會學那可笑之人尋死覓活。”

“比如朱九頭?”

“他只是見過任榴兒一面,就一直糾纏不休,所以任榴兒起名字的時候想起他來。”

樊大堅突然醒了,猛地坐起,一拍桌子,“剛才說到哪了?生死之交不在多,一兩位足矣。”

“我和袁茂誰是‘生交’,誰是‘死交’?”

“哈哈,如果非要選擇,你是‘死交’,每到祭日的時候,我和袁茂正好有借口喝酒。”

胡桂揚大笑,袁茂則越發羞愧,老道當他是最好的朋友,他卻有秘密必須隱瞞不說。

眼看外面天色將暗,胡桂揚起身,“我得走了。”

“還沒盡興,回家幹嘛?”樊大堅將睡覺的時間全給忽略。

“我今晚要去兇宅住一晚,如你所願,沒準真就死在裏面。”

“嘿,我開玩笑的,等我做過法事你再去不遲,別走啊。”樊大堅留不住胡桂揚,只得向袁茂道:“有時候他膽子大得讓我害怕。”

“他不是膽大,只是不信邪。”

“不信邪沒事,可這個家夥不信官、不信上司,早晚惹上大麻煩。”樊大堅憂心忡忡地嘆口氣,“他不信邪,別人信,如果有人利用‘兇宅’的名聲做點什麽——去年我們靈濟宮就是這麽做的,胡桂揚僥幸逃脫,今年最好別再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