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第2/3頁)

起先蔣宗堯的打算,與曾邦才所允準的做法是一致的。就是待鐘離秀的身體養得能經得起折騰了,他在她身上盡情地泄火之後,便將其秘密除掉。但後來隨著他與鐘離秀的近距離接觸,他卻越來越舍不得那麽做了。鐘離秀那娟秀的姿容和颯爽的俠氣,日益勾引得他魂不守舍,以至竟令他漸漸萌生了與其同結百年之好的妄想。他尋思著自己的歲數已然不小,也該尋個固定配偶了。若得如此佳人陪伴,夜可雲雨銷魂,晝可參贊軍機,豈非天作之合?

此念不生則已,一旦生出便揮之不去了。先前他讓手下好生款待鐘離秀,只是為了使鐘離秀的體質盡快恢復常態,好讓他玩得更爽快更過癮,而此念萌生之後,他對鐘離秀的體恤關照,就又增添了一層感化之意。

然而他知道,僅此做來還很不夠,欲得鐘離秀心甘情願地委身於他,必須進一步表現出他的誠心。他認為向其坦率地講出草關鎮事件的內幕,正是他誠心的有力表示。當然他的這種念頭和做法,在事成之前是不敢讓曾邦才知道的,否則曾邦才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馬上結果鐘離秀的性命。

“我這可是把該說的給你說了,不該說的也給你說了。我將此事的底細說與你,那是冒著軍法從事風險的。就沖著這份仗義和苦心,你鐘離姑娘也不該對我老蔣無動於衷罷?”蔣宗堯說罷,擡手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斜眼看著鐘離秀。

“下作,你們簡直是畜牲。”鐘離秀聽蔣宗堯說出實情,不由得怒滿襟懷悲憤填膺,“為了達到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如此卑鄙毒辣的手段,王大頭領怎麽可能與你們這種無恥小人合作!”

“姑娘莫動氣,你把話說反了。”蔣宗堯一本正經地道,“正因王頭領執迷不悟不肯合作,才迫使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幹大事嘛,有時候是不能計較手段的。這個道理日後你自然會懂。或許到了事成之日,你們的王大頭領還會萬分感謝我們當初為他所花費的這一片苦心。”

“事成之日?”鐘離秀覺得對面這個匹夫簡直愚蠢得可笑,“你以為就憑你們老佛崖這萬把人馬,能成什麽大事?”

“不不不,我們的力量絕不止是老佛崖。我們正在聯絡各路豪傑,汴京周圍的幾十支杆子,包括你們臨風寨,遲早肯定都會是我們的盟友。到那時候,橫掃天下不敢說,雄霸中原卻不是誇口。這話你現在信不信沒關系,咱們可以走著瞧。”啰唆了以上這許多言語,蔣宗堯已經口幹舌燥很不耐煩,說到這裏,他把巴掌一揮,“好了,你讓我說清的事,我已經說清了。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你是從我不從?從了,今後你便是我的押寨夫人,來日可隨我飛黃騰達。不從,這間囚室便是你的葬身之地。陰陽兩條路,隨你自己選。”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底氣十足。因為在他看來,莫說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就是一條堂堂七尺漢子,面臨生死抉擇,也很難放棄力爭生存之念。何況即便是鐘離秀不從,亦無可逃脫肉體被蹂躪的命運。這一點鐘離秀不會不明白。

果然,面對著蔣宗堯咄咄逼人的攤牌,鐘離秀沒有像方才那樣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而是陷入了沉默,並且沉默的時間還不短。她的這個表現很符合蔣宗堯的意料,他認為這表明她正在進行思想鬥爭。有思想鬥爭就好,有鬥爭就會有動搖,有動搖就有指望被他拿下。

沉默半晌後,鐘離秀的回答是:“這事我現在拿不準,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沒有馬上得到期待中的答復,讓蔣宗堯有些掃興。不過這個答復倒是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今日是剛剛與其攤牌,硬逼著她當場就範也不現實,不妨留幾天時間,讓她的腦筋轉轉彎。

蔣宗堯如此想來,便努力壓制著胯下一陣陣熱烈膨脹的欲火,同意了鐘離秀的要求。但是他警告鐘離秀,留給她的考慮時間不可能太長,否則即便是他蔣宗堯願意等,曾邦才也容不得。

對付走了蔣宗堯,鐘離秀便焦灼地徘徊著,進入了真正的緊張思考。方才她的沉默,其實是做樣子給蔣宗堯看的,是她糊弄蔣宗堯的緩兵之計。

實際上,對於蔣宗堯的獵艷企圖,她根本無須思考。莫說是蔣宗堯與她有殺害結義姐妹的深仇大恨,也莫說是蔣宗堯所說的什麽雄霸天下雲雲,在她聽來是何等的不著邊際,就憑蔣宗堯那付粗俗不堪的外貌和德行,她也不可能與他有丁點兒肌膚之親。她需要費心思考的,是如何應對這種意想不到的險境。這個問題當著蔣宗堯的面根本考慮不進去,所以她方才只是故作思考,腦子裏其實是一片空白。

現在,她可以集中精力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