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風高放火天(上)(第2/2頁)

病尉遲重重點了點頭:“不錯!當日犯案的是他與河南縣的馮押司兩夥人,中間杜二牽的線。馮押司現在不知道去向,只有杜二要防沒毛蟲把他供出來,才會動手殺人!”

“好,那我們便就取了杜二的性命!——選日不如撞日,這幾天杜二這廝都躲在酒樓裏沒有出門,乘這幾天晚上沒有月亮,我們便就取了他的狗命!”

說到這裏,病尉遲不由有些猶豫:“這種大事,是不是要謹慎一些,從長計議?”

童大郎搖了搖頭:“我們都是無牽無掛的人,杜二又在同一座酒樓裏,準備什麽?一會你出去買兩把解腕尖刀,我收拾些細軟,殺了杜二後,我們連夜離開河南府!”

以前在西京城裏面做閑漢,病尉遲坑蒙拐騙的事情做得多了,手上卻從來沒有沾上人命。見童大郎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總覺得太過倉促了些,有些心慌。

童大郎倒是鎮定得很,只是讓病尉遲出去買刀,順便把兩人的馬多喂些草料,晚上有力氣行夜路。龍門鎮在洛陽城外,沒有天亮才能出城門這些麻煩事,可以夜裏趕路。

太陽一落山便就起了風,不時從樹上撕下一片發黃的葉子,在風中飛舞。此時正是八月初,到了夜裏,月亮躲著不出來,天上有淡淡的雲彩,星星在雲彩的縫隙藏頭露尾。

桌子上點了盞燈,放著兩個大包袱,兩把解腕尖刀。刀早已磨得明晃晃的,耀人眼睛。

病尉遲坐在桌邊,低頭看著地面,心事重重。對面童大郎面不改色,吃肉喝酒。

等到了三更,人已入睡,整個酒樓死一般地寂靜,只有桌上油燈偶爾“噼啪”爆一個燈花。墻角有蟲子的鳴叫,這個時候聲音顯得特別清脆。

童大郎喝幹了杯子裏的酒,把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長身而起。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解腕尖刀,對病尉遲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去尋杜二的晦氣!”

病尉遲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拿起了另一把刀。

大踏步到了門口,童大郎打開門,當先走了出去。病尉遲低頭想了一想,猛地擡起頭來,緊跟著童大郎的腳步,出了房門。

杜二住在酒樓的三層,那裏沒有客房,只有一個女使一個小廝在那裏服侍。

童大郎上了樓,一眼就看見小廝坐在門外打瞌睡,並沒有看見女使的影子。借著杜二門口燈籠的昏暗燈光左右看了看,童大郎走上前去,伸出大手,一下子就箍住了小廝的脖子。病尉遲跟著上來,就看見童大郎手上用力,小廝的身子軟軟地滑了下去。

向病尉遲示意,童大郎看了看,走到了旁邊的小雜物房裏。

不一會從雜物房裏出來,童大郎向病尉遲招了招手,當先進了杜二的房門。

病尉遲也是多年在江湖上打滾的人物,此時見了童大郎的辣手,不由也是心驚。

緊跟著童大郎到了房裏,就見他在客廳裏仔細查看,看了一遍,才到了臥房門口。

讓病尉遲挨在自己身後,童大郎吐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了臥房的門,身子風一般地閃了進去。病尉遲不敢怠慢,緊隨著沖進房中。

破門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杜二,他猛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有看清房中的情形,童大郎碗口般的鐵拳已經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杜二仰後就倒,童大郎毫不停歇,沖上前按住他的腦袋,對著嘴巴就是三五拳,打落了杜二的滿口牙。這幾下兔起鶻落,杜二連一聲都沒有喊出來。

緊緊箍住杜二的脖子,讓他發不出聲音,童大郎對病尉遲道:“兄弟,撕個布條把這廝捆了,再把嘴巴塞住,我們帶回房裏去問話。”

病尉遲一向都自認好漢,看了童大郎利索的手腳,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當下不敢怠慢,就在床上的被子撕了幾根布條,上前捆了杜二的手腳,順便把他的嘴塞住了。

童大郎松開箍住杜二脖子的手,看了看他還有氣息,便就順手提住他的衣領,對病尉遲道:“我們帶房裏問話,問清楚是不是他殺的沒毛蟲,報仇總要找準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