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位公子不是外人

蘇文天接過他遞來的紙筏,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視線向那紙筏上掃了過去,不多時,蘇文天的臉上浮現了些許驚色,但隨後就陰沉了下來。

“這……這首詩是何人所作?”

他轉頭看著那徐姓男子,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喜悅的表情。

“字跡是簪花小楷,娟秀靈動,必定是雲英詩社的哪位才女所寫,這首詞,怕是她們作出來的。”徐姓青年指了指那紙筏上的字跡說道。

伸出手拍了拍蘇文天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蘇兄,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蘇文天知道他的意思,若不能在短時間內做出超出這首詩水準的詩詞,今日的比試他們必輸無疑,也將失去參加明日詩會的資格。

但徐姓青年的話,還是讓他有一種想要罵娘的沖動。

什麽叫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就是再給他一天,一個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的時間,他也不一定能作出這樣的詩作。

若是他有這樣的本事,慶安府第一才子的名頭,又怎麽會落到楊彥州,沈照的頭上?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這一句詩,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橫亙在蘇文天的眼前,讓他只是望上一眼,心中就會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不可超越!

“不可能,這不可能,雲英詩會之中,不可能有人能做出這樣的詩作,縱是那宛若卿也不可能!”蘇文天臉色難看地說道:“此詩根本不像是女子所作,‘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無親無友,僅這一點她們就並無人滿足,更何況,‘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一介女流,怎麽可能有如此的胸懷?”

蘇文天是極有才氣的,對那詩只是看了幾遍,心中便有了想法,開口道:“下去看看,我不相信這首詩是雲英詩社所作。”

那徐姓青年本也有下樓的意思,聞言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向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此時,樓下雲英詩社所處的位置,此刻已經擁擠異常。

早在那詩傳出去沒多久,便有人陸續的向著這邊走來,表情復雜,又隱隱有些敬佩。

這裏這麽多才子,居然比不上幾介女流,不免讓他們這些男人臉上無光,但那詩……是真的寫的好啊!

此時蘇文天的名字早已無人提起,他剛才作的那一首上佳的中秋詞,也被眾人忘在了腦後。

“姑娘才情之盛,直讓我等羞憤欲死。”

“今日之後,慶安府第一才女之稱,怕是要落在宛姑娘的身上了。”

“豈止第一才女,這首詩若是放在明日詩會,保準楊彥州和沈照也要甘拜下風,我等今日有幸,竟能見證此等傳世名詩,已無憾矣……”

……

……

眾女耳中聽到的皆是誇贊之詞,遠遠超過了剛才方文天的架勢,甚至有人將慶安府前兩名的才子拿出來與她比較,竟也得出了遠遠不如的結論。

一切只因為,這首《月下獨酌》的水準,是真的高到天上去了……

雲英詩社的幾位才女被眾人簇擁,俏臉上滿是激動,宛若卿身邊自然也圍了不少人,聽著他們的誇耀,俏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有些心虛的忘了李易一眼,見他微笑的望著自己,臉上的紅暈更盛。

“那詩,明明是姑爺寫的……”

小丫鬟在一旁噘著嘴,小聲念叨著,心中替姑爺氣不過……

蘇文天和徐姓青年下樓走到這裏的時候,便被堵在了人群外面,擠也擠不進去。

“諸位讓讓,讓讓……”

“別擠……誰踩著我腳了……”

“彼其娘之,哪個無恥鼠輩摸我屁股!”

……

……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去,頓時引來了眾人的不滿,回頭看到來人居然是蘇文天的時候,神色都變的古怪起來,為他讓開了位置。

畢竟,若不是忽然有一匹超級黑馬冒出來,今天笑到最後的就是蘇文天了,得而又失,想必心中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眾人也想看看他的反應,最好再發表一下未獲獎感言什麽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文天走到雲英詩社眾位女子身旁,先是拱手施了一禮,說道:“這首《月下獨酌》,實乃中秋詩巔峰之作,蘇某佩服之至……”

說到這裏,話鋒陡然一轉:“不知這首詩,是雲英詩社哪位才女所做?”

幾位女子裏面,年紀較輕的少女俏臉微微一變,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還是被蘇文天捕捉到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這其中,果然另有貓膩!

“是宛姑娘?”蘇文天似笑非笑的看著宛若卿說道。

“不是。”宛若卿搖了搖頭。

即便是再想贏得今日的比試,她也說不出那種不實之語。

“莫非是醉墨姑娘?”蘇文天轉頭看著曾醉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