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抄韃子的老窩(第2/2頁)

而在他身後,八匹拉車的駿馬被驅趕進了河水,與此同時數十名隨行的騎兵下馬推動戰車,這輛足有八米長的四輪馬車直接被推進了護城河中,車上一個巨大的木制轉輪被兩名全身重甲的鼓手不停轉動,一道折疊的木橋逐漸翻轉搭載了對岸,然後早就迫不及待的騎兵頂著清軍的子彈蜂擁而過,跟隨他們的皇帝湧進了豁口。

而在他們後面,步兵如洶湧的洪流般趕到了。

連山城破。

“瑪的,這狗皇帝瘋了!”

正藍旗滿州梅勒章京巴哈納悲憤地咒罵著,帶著絕望匆忙沖出了打開的城門,而在他身後只有不足一個牛錄的正藍旗滿州騎兵。

而這座城堡裏剩余一千七百名守軍,已經被正在洶湧而入的一萬明軍淹沒了,他最後一次回過頭,正對城門的街道盡頭,一個恐怖的紅色身影正在從頑抗的清軍中殺出,在這個妖孽身後是無數支離破碎的死屍,鋪出了一條血紅色的道路,在這條血路上,猛獸一樣的明軍士兵洶湧向前,瘋狂的殺戮著幸存的清軍。

“這是為什麽!”

巴哈納悲憤地仰天長嘯。

他真得要崩潰了,他實在不明白那狗皇帝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放著近在咫尺的北京城,放著自己的都城,放著自己的如畫江山不去收復,卻跑來惦記著關外苦寒之地?這滿州難道比北京還重要?完全是不可理喻嘛!你為什麽要這樣呢?這不科學!

然而說這個已經沒用了。

剛剛開始擴建的連山城轉眼被攻破,甚至都沒能阻擋住明軍超過一個時辰,而他也只能倉皇跑路去錦州承受饒余郡王阿巴泰的怒火了,後者和正藍旗固山佟圖賴是錦州的守將。不過想來阿巴泰還不至於砍他頭,畢竟一座周長只有一裏零二百六十步的小城堡,是無論如何都阻擋不了一頭怪獸和一萬大軍的,更何況多爾袞為了進攻北京,抽走了這裏僅有的八門大炮,結果使他面對明軍大炮毫無還手能力,最後被人家輕松轟塌城墻。

總之,這真不怪他。

好歹他和阿巴泰也是一家子算起來還是兄弟,就是有點遠了而已。

野豬皮的侄子,他三伯祖索長阿的曾孫,愛新覺羅·巴哈納,就這樣滿腔悲憤地逃出連山,沖過連山河上的小橋帶著殘余的不足一個牛錄向北而逃,因為樹木的阻擋,他並沒注意到自己右前方十幾裏外的海岸邊,其實還聚集著無數戰艦。在那裏無數疍民駕駛著一艘艘破舊的小漁船,正在從這些戰艦上接了一船船士兵駛向海灘,而海灘上數以萬計的明軍已經集結起來並且向前開進,巴哈納知道這一點的時候,這支大軍已經橫在了他前方。

巴哈納愕然帶住了戰馬。

他手下殘余清軍同樣帶住了自己的戰馬,用驚恐地目光看著他們前方。

那裏無數明軍士兵用長矛盾牌鳥銃弓箭組成的墻壁,在綠色的曠野上綿延,在這道墻壁的正前方三名明軍將領一同控制著戰馬上前,中間一人笑吟吟看著他。

“巴哈納?”

他說道。

“劉肇基?”

巴哈納咬牙看著當年松山之戰時候的對手。

後者點了點頭。

“殺!”

然後兩人幾乎同時大吼一聲。

決死沖鋒的清軍瞬間和明軍撞在了一起,數量還不足明軍三十分之一的清軍立刻被淹沒,那些八旗滿洲的精銳瘋狂劈砍著,但卻像陷入淤泥般被四周蜂擁而至的明軍吞噬,在一支支長矛的攢刺中紛紛跌落馬下。巴哈納揮舞著長矛拼命沖向劉肇基,試圖刺向這個據說不久前捅死了鰲拜的老對手,然而和他距離不足三十米的後者,卻像天邊般遙不可及,他在自己胯下戰馬被十幾支長矛同時刺中的悲鳴中,絕望地將手中長矛拋了出去。

劉肇基隨意地一探手,將長矛接在了手中。

巴哈納悲憤地怒吼一聲,然後被三名明軍士兵同時拽住,直接拉下了戰馬。